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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佐佐木】《AlterWorld》第一卷:竹叶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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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身穿一身白色带袖连衣裙,脚著黑色小皮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如何?在下上次穿这身还是初二的时候,没想到居然还穿得下啊。在下的身体这几年几乎没什么成长,还真是遗憾。”
呜哇~我的内心只剩这句感慨。
“嗯,看阿虚的表情,应该是挺满意的吧。还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准备走了咯。”
也什么要拿的东西,我正打算这么说的时候,妹妹带着老妈出现了。
“佐佐木姐姐说要和阿虚约会~”
紧接着老妈就和佐佐木聊了起来,从学校的学习安排一路问到了我和佐佐木的进展,简直是要把我的隐私摸个一干二净。佐佐木很有分寸的答了那些能答的问题(虽然其中还是有一半是我一点也不想让老妈知道的),盘问到满意之后老妈开始反过来数落我,要我更多向佐佐木学习,等我也被数落够了,佐佐木再次说明来意,于是老妈很高兴的让我们出去了。
“阿姨真的很重视你的学习呢,再努力点才对得起她的期待哦。”
因为目的地并不算远,所以我没有拿出自行车,而是和佐佐木一起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
“话说到底为什么要突然来我家啊,只是为了让我被唠叨一番吗?”
“不瞒你说,还真是这个原因。其实阿虚你自己应该先注意到的啊?如果在下不亲自来一趟,你该怎么跟家人解释自己这个点出门呢?”
就说和你有约啊,怎么了?
“我们可是要在夜晚的城镇里约会到深夜哦,你觉得这样的话你家长会放心嘛?”
我确实很少在夜里独自出门,不过平时也没有这么干的必要吧。
“那样的话这次夜游只会让你父母更担心哦,说不定会以为你去干什么别的事情了。说起来也是在下一开始考虑不周全,因为在下家里几乎不管这种事情,所以忘记考虑你的情况了。”
欸,你家里管的那么松啊,真羡慕啊。
“没什么可羡慕的,说真的。”佐佐木脸上的微笑好像丝毫未变,语气却沉重了几分。“严格的父亲,唠叨的母亲,还有淘气的妹妹,在阿虚你看来可能有些烦人,不过在在下眼里,这样气氛良好的家庭才是值得羡慕的啊。”
“……抱歉,刚才说错话了。 ”
我从来没有直接问过佐佐木的家庭情况,毕竟这挺不礼貌的。不过从佐佐木平时对我妈我妹的亲近态度里,我也多少猜到了她的家庭大概不太幸福。
虽然平时自己不会察觉,不过仔细想来,家人对我性格的影响果然还是第一位的。大的不说,光是由老妹发扬光大的“阿虚”这个外号就不知道多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如果没有老妹,或许我和佐佐木就走不到今天这步。
如果她也有个妹妹,会不会就不会是今天的佐佐木了呢?唉,想这个也没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5-04-2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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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现在可是约会中,怎么能说这种扫兴话呢。”她揉了揉脸,大概是要表示换换心情吧。“总之,有在下给你做担保的话,阿姨也就放心多了。你看,这不是把家门钥匙给你了吗。接下来我们只要在十一点之前准时回家就好了。”
    十一点?你之前没跟我说过要这么晚回去的,怪不得你要专门给我妈吃份定心丸。
    “毕竟夏天天黑晚嘛,你看现在七点多了太阳还低垂在地平线上呢。完全黑天就得八点了,如果十点动身往回走的话,我们最多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抬起手,眯着眼看着西边的晚天红霞。
    “【朝霞不出户,夕霞行万里】,这么看来明天也会是好天气呢。明天的体育课有惯例的长跑训练吧?阿虚你自认为如何?”
    “合格的自信还是有的,但每次被那群田径部的怪物甩在后面都会让人很不爽啊。”
    “既然自知比不过,不要比就好了。难道跑步的时候我们要和博尔特比吗?难道作文我们要和紫式部比吗?和自己不在一个层次,不在一个领域的人比较,除了打击自信心以外也没什么作用。看清自己才是进步的诀窍,这其中也就包括看清自己的层次。”如果你刚才和我妈聊天的时候跟她也讲讲这个道理就好了,她天天把我和你做比较啊。
    “啊呀,不知不觉在下又扯到学习的话题上了。那就聊聊晚霞吧,虽然都是诗歌中的经典意象,不过诗人们往往更喜欢朝霞呢。其实这应该算是夕阳和朝阳的意象对比吧:朝阳是太阳的升起,代表新生和活力;夕阳则是太阳的落下,夜晚的将临。万物生灵皆靠太阳生长,所以人们才会喜欢朝阳而疏远夕阳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就算再美丽的景色,也无法摆脱夜晚将至的阴影,这应该就是这句诗的含义吧。”
    夜晚也没那么可怕吧,不是也有诗咏星咏月吗?
    “作为昼行动物,怕夜怕黑是人类的本能,无可非议。不过呢,就个人喜好而言在下的确是更喜欢夜晚。比起太阳的光辉万丈,夜空不是更给人一种澄澈,清冷的感觉嘛?在天空的一片茫茫漆黑之下,在下往往会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清楚,甚至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呢。”
    夏夜比白天凉快不少,能让脑子清楚一点,这我也是有体会的。
    “其实问题并不在客观的温度哦。冬夜是全年最冷的时候,但在下依然会不时在这种季节中外出散步,当然是以裹得厚厚实实为前提。冬天的干冷反而是增强了这种清澈感,在下往往能从夜空中寻得心灵的宁静呢。所以说,在下并不因为夜晚将临而疏远夕阳,反倒因为夜晚将临而期待夕阳。”
    我就没你那么高尚了,我因为太阳落山就是放学而期待夕阳。
    “哈哈,在下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总之就是聊着这些有的没的,或者说我单方面听着她说着这些有的没的内容,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下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5-04-2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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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5 12: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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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们走到公园时,天已经黑透了。微风伴着蝉鸣吹拂着竹叶,公园中一片鸦雀无声。
      “在进去之前,先立个君子协定好了,阿虚。”
      “君子协定?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既然里面空寂无人的,那么如果发生什么也没有人能注意到吧。所以说,不准趁着四下无人就动手动脚哦。”
      你当我像曹操那样管不住下半身吗?那种事情我才不会干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所以说是君子协定嘛,与之对应的,在下也不会做那种事情,让我们接下来两个小时继续保持清澈纯洁的男女关系吧。”
      清澈纯洁……佐佐木大概是这么想的吧,但我听她这么说还是有点失望的。
      也就是说,她依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嘛?
      到目前为止,我们确实保持着相当清淡纯洁的交往方式,没有大面积的肢体接触,没有那些肉麻的情话,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只是和往常一样的上学和放学。虽然她偶尔会强调自己作为女友的立场和身份,但我总觉得那比起给我说,更像是给自己说,在提示自己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换句话说,她是不是仍然没有适应这种身份呢?
      “空有恋人名分的朋友关系”嘛……唉,反正我也想象不出来佐佐木像恋爱小说的女主角那样楚楚动人的样子,或许我们就适合这样的交往方式吧。
      至少总比那种俗套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强,佐佐木就讨厌这种暧昧不清的状态,我自我安慰道。
      “怎么,失望了?”佐佐木大概是察觉我的这点小心思了。
      “不失望也不太可能吧。”我也没打算掩饰。“难得的七夕佳节,不干点什么特别的就太可惜了。”
      佐佐木咯咯笑道:
      “那方面的‘特别’还恕在下暂且保留,至于别的一些特殊项目倒还是有的,具体情况嘛,卖个关子,待会你就知道了。”
      “好好,那我可狠狠期待了。”
      夜空中开始慢慢浮现星光,我们在寂静无人的灯光下慢慢的走着,只有夏蝉的叫声和萤火虫的磷光跟随着我们。
      “说到七夕,当然就是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了。阿虚,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故事不是有点奇怪,甚至是变态吗?”
      你说的这点我老早就想吐槽了,偷走人家的衣服让人家回不了天界这应该算绑架才对吧?而且还是洗澡的时候偷女生的衣服,绝对可以算流氓罪了吧。比起制裁那些稍微过激的动画作品,都条例是不是应该先制裁一下牛郎啊。
      “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呢,不过很遗憾,这样的故事就是很有市场————应该说太过有市场了。类似的故事情节,其实不止在中国,还在世界各地各各民族中不断上演。比如说,日本本土不就有情节类似的羽衣天女传说吗?”
      我一直以为羽衣天女是织女姬的别称。
      “两个故事的后续发展完全不同啦,这个我们后面再说。不止东亚,欧洲的北欧神话和斯拉夫传说中也有类似的故事,男主角偷走
      了天鹅或者火鸟公主的羽衣,强行把她们留在了身边。甚至不止是欧亚,非洲乃至美洲都有类似主题的故事。”
      你是说美洲?美洲原住民嘛?
      “是啊,美洲原住民。这类故事在民俗学里被称为【天鹅处女】型故事,为什么各处的民俗不约而同的产生了这种故事还没有定论,可能是某个在智人走出非洲时就广为流传的文化模因,也可能是人类的某种心理需求导致不同民族纷纷趋同演化出了相同的故事。以下就是我自己的推测了,每个故事中都出现了羽衣这个意象,这个意象代表的是超自然,超人类的神圣部分。将这部分剥去,剩下的就只是凡人。或许这个故事满足的是人们玷污,消解高洁神圣的欲望,但也可以解释为对神圣外衣的剥去代表对真实爱情的肯定。当然,最直接一点就是满足未婚男性的幻想啦,从这一点上来看,天降美少女的戏码可谓是全人类共同的爱好。”说到一半,佐佐木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吃吃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
      “没事,在下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新编的,日本本土的天鹅处女故事。”
      “是什么?”
      “《魔法少女小圆叛逆的物语》”
      那还真是很新编了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5-04-24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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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鹅处女的故事,在下统计了一下,大多是悲剧。想来也是呢,如果以【羽衣姬和樵夫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为结尾,大概会给青少年造成很坏的影响,导致村里的女子衣服失窃率大大提高吧。有的故事里天女是不情愿的最终离开了,还有的故事里天女本来就忿忿不平,找到机会自己逃跑了。不过,有一个故事的结局,虽然也是悲剧,却在悲剧中多了一丝浪漫。”
        你是说,织女传说的鹤桥相逢?
        “中国的织女故事,是这些故事中唯一一个与星空建立了联系的故事,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以某种意义上的浪漫方式结尾的故事。”
        佐佐木伸出右臂,指向了天空。
        “时机不错呢,织女星已经出现在夜空中了。”
        我抬头望去,那里果然有一颗闪耀的星星。就算是对星空没什么专业认识的我,也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两颗格外璀璨的亮点。
        至于银河,抱歉,这毕竟是城市里,不是保护区,还没到那个程度。
        “严格来说,中国的七夕是在旧历的七月七日,换算成日本的公历应该在八月份。如果天空中真的有对夫妻每年一会,那西王母大概不会听从明治天皇废除旧历的法令吧。不过呢,这都只是观念性的问题,鹤桥从来都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之中,那么它到底何时搭起,就是由我们决定的了。”
        “所以阿虚,今天我们就尽情想象吧,想象他们的相会。”
        我看着牵牛和织女,努力在脑海中想象那道由小鸟搭起来的桥。
        “以及,在下还很欣赏织女传说的另一点,也就是故事的男主角。牛郎虽然一开始和其他故事的主角一样靠着现在看来不太合适的方式泡到了织女,但在织女命中注定的回到天界后,他居然一路追到了天上,和织女一样化作了星星。像这样有行动力和意志力的主人公,或许就是使这个故事不同于其他故事的根本所在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5-04-24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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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得以追到天上的不是老黄牛的皮鞋嘛。
          “那只是给了一个改变结局的机会,如何去做是牛郎的选择。试想一下吧,假设阿虚你是牛郎,在老黄牛的帮助下你可以拖家带口的追到天上去;但还请注意,这意味着放弃作为凡人的普通生活,去追寻一种未知且不安定的未来。你可能会被天兵抓住,以私奔之罪处刑,也有可能在天界水土不服很快死去。就算是神话这样的结局,也依然无法逃脱【永恒】的诅咒。牛郎舍弃了自己身为凡人的一切,只为和她再见一面,这可是个很需要决心的选择。如果是在下的话,大概会就这么当做她死了,继续过着没有她的凡人生活吧,在下没有勇气去抛弃现在的世界,也不会把爱情放在整个人生的中轴之上。”
          一般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吧,我应该也差不多。
          “阿虚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不过在下并不觉得你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阿虚你应该是那种,对超日常,非日常更有热情的人吧?而且你也比我更感性化,虽然平时看着波澜不惊,无欲无求,但面对这种重大选择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没有她的日常,去追逐天上的织女姬的人。”
          是吗?我自己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出这样选择的决心。
          “那说明气氛未到,时候未到,条件未到。呀嘞呀嘞,像牛郎那样的选择可能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遇上,所以在下也没什么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想。不过在下还是认为,阿虚你有着和牛郎类似的品质,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点的。”
          偷人衣服那点就免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5-04-25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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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佐佐木指着天空中的星星,一一给我讲解了其名称和典故。
            “说到天文学,巴比伦人可谓居功至伟啊,我们所熟知的黄道十二宫正是最早由他们提出的。不止于此, 【七曜】也就是天空中的七个特别星体的概念也是他们提出的。今天是水曜日(周三),我们如此称呼这天大概也是巴比伦的遗产吧。”
            这之后话题转到了文明之间的交流和融合,她滔滔不绝的从迦勒底讲到了哥伦布,最后由通过大航海时代绕回了星空之中。
            我则只是表示“这种事情怎么都好吧。”
            沿着公园的小河,我们走到了一处长椅前。
            “好了,在下要去拿那个惊喜了,阿虚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在下马上回来。”
            好好,我正打算坐下那一刻,
            “嘶,又来了……”
            我所谓的又来了,当然是既视感综合征。
            佐佐木当然皱起了眉头,说:“这是第一次在校外发作……阿虚,你对这把椅子有什么印象吗?”
            以前来过很多次这个公园了,这把椅子要说坐过也应该是坐过,但我完全不记得发生过值得一提的事情。
            “不记得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才被选择性遗忘,人的记忆是有这样保险机制的。”
            就算你这么说……但也不是什么强烈的感受,只是淡淡的既视感,现在已经完全消退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发生了命案的冲击性长椅吧。
            “说的也是,那就不要被小事影响心情了。”她恢复了微笑,说,“那在下去拿东西,阿虚稍等一下咯。”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5-04-25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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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24楼2025-04-25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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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5-04-2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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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5 12:2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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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小说都在一个帖子里发,比如第一卷到最终卷,不要每一卷开一个新帖子。你怎么不一段话发个帖子,吧里全是你帖子,其他人帖子怎么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5-04-27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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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佐木离开后,我仰着身子坐在长椅上。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稍微猜一下她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吧。
                    嗯,首先肯定是稍微大一点的东西,如果是小东西的话她随身带着就好。
                    不过,大件的东西会是什么呢……感觉一定是她会感兴趣的东西,难道是书吗……书应该算是小件东西吧……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
                    “将将,下午的时候在下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把这东西搬来,幸好附近有个无人寄存处。”
                    她左手拎着一个三脚架,肩上则背着一个长条形的大包。
                    加农炮吗?说笑而已,听她刚才讲了那么久的星空,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是什么。
                    “这是……天文望远镜吗?”
                    “严格来说是折射望远镜,在下前两天从天文社那边借的,你也注意到这段时间我有时间就往那边跑了吧?是在学怎么用啦。”
                    不愧是全能天才佐佐木,这么快就学会了望远镜的操作。
                    “温故而知新罢了,小时候为了追逐某个人稍微学了一点天文,然后我父亲给我买了一架。”就算是迟钝的我,也注意到她在念“父亲”这个词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那架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所以在下花了点时间复习了一下基本操作。好了,别愣着了,来帮我把望远镜架好吧。”
                    接下来,我在佐佐木的指挥下,把三脚架放在了前面的小桥上,又把平衡仪啦,配重啦,软杆啦,之类的东西全都装配了起来,最后把那个大炮筒架了上去,望远镜就搭好了。
                    架好之后,佐佐木把望远镜对着了尚是蛾眉月的月亮,让我先看着,自己则对着星图开始翻翻找找。
                    “观星可是个需要耐心的活计,星空的微小转动在放大百倍之后会变得非常明显,我们又没有智能追踪设备,就只能自己抓紧时间看咯。今天先从月亮开始,然后是火星,木星和土星,最后是牵牛,织女和天津四。”她在星图上把它们画了出来,然后一一和星空对应。
                    我则拿着她预先准备的小相机,对着目镜尽可能的给月亮拍照。
                    “说起来,摄影社和天文社关系不错来着,应该也是出于这个需求吧。”
                    我也觉得确实,因为我几张拍下来都拍的满是重影,模糊得很。
                    花了快十分钟,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我终于拍到一张还算说得过去的月亮,佐佐木便快速的把望远镜又对准了火星。
                    “嗯嗯,不对,怎么不见了……行了,现在应该在正中央了。”
                    我凑近去看,看到了一个光亮的小红点在视野中央。
                    “额,就这一个小红点吗。”
                    佐佐木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笑声,说:
                    “那可是几千万公里以外的行星,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这个放大倍率不过一百多倍的望远镜能看到一个红点以外的东西呢?”
                    不是指望像好奇号那样拍实景照片啦,但我本来期待着能像刚才拍月球那样拍到一点细节的,不是说有运河吗?
                    “天文台的大型光学望远镜才能拍的那么详细,我们这个业余小望远镜是拍不到那种东西的。拍好了吗?这个倍率下火星确实没什
                    么好看的呢。稍等,我找一下木星……”
                    她一边在那倒腾软杆,一边说:
                    “虽然刚才说这只是业余望远镜,但其实性能已经接近伽利略时代的顶尖望远镜了。在下在阅读历史的时候往往会有这样的感慨,那些伟大的古人所得出的结论在今人看来或许幼稚,但那是在他们在今人看来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得出的,我们能够走到今日,也都是站在他们的肩膀上一步步向上的。所以,今人就算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始终不应该遗忘过去的……啊,lucky,真的有诶。”她把目镜交给我,我凑近一看,发现那个本来就很光亮的星星变得更加闪亮,而且定睛一看,左右还有两个微弱,但依然勉强可见
                    的小小亮点。
                    “这是……伽利略卫星?”
                    “不然在下刚才为什么说伽利略呢?那正是望远镜被发明以来所取得的第一个重大成果,也是地心说被慢慢推翻的第一个重大论据。今天只能看到两颗,不过光是能看到两个就可以说明今天天气之晴朗了。至于具体是哪两颗在下就不知道了,我猜应该有木卫二————那颗被命名为欧罗巴的冰海星球吧。”
                    要是那片冰封的大海下面真的有外星怪物就好了,像《2010》写的那样。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拿着相机拍摄,一边接着听佐佐木
                    的讲座。
                    “巴比伦人将这颗夜空中最亮的星———严格来说是第二亮,不过金星只在晨昏时出现———唤做马尔杜克,众神之王,巴比伦的守护者。罗马人继承了这种观点,将其用主神朱庇特的名字命名,这个名字也沿用至今。不得不说,古人在这方面意外的有预见性,因为木星作为太阳系第一大的行星,称之为王实在实至名归。别的不说,木星的强大引力场不知道拦截下了多少小行星,他们本可能横冲直撞进内太阳系,甚至可能和地球来个亲密接触的,这种事情没有发生,真的要多亏众神之王的庞大质量啊。”
                    那他咋没有把6500万年前那颗拦下呢?是恐龙不虔诚敬神所以他降灾了吗?
                    “哈,哈哈,阿虚你的想象力实在丰富,在下绝对想不到这种说法啊。”看她眼泪好像都要笑出来了,我应该是真的逗乐她了。
                    “按照这个思路想的话,或许这六千万年正是恐龙,也就是鸟类的受难期呢。也许以后哪一天再发生什么大灭绝,哺乳动物几近灭绝了,鸟类就能得到神的宽恕,恢复祖先荣光了。虽然在下完全不觉得鸟类那高度特化飞行生活的身体结构能够重夺恐龙生态位,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南美洲和澳洲在真兽类大举南下之前还尚是蜥蜴和鸟类的天下呢。”
                    这扯的也太远了点。俩伽卫我拍下了,刚才你说下一个是土星对吧?怎么,要拍土星环吗?
                    “嗯,时间好像不够了,今天也不一定有土星环可看。直奔正题吧,让我们对准牵牛……”
                    不过说实在的,恒星没什么好看的,我感觉自己只是看了几个大同小异的亮点。
                    看我兴致缺缺,佐佐木也就放弃了天津四,看完织女就准备拆仪器了。在我慢慢把目镜往下拧的同时,她倚着护栏,看着星空说:
                    “阿虚,天文学应该算是人类第一门系统化专业化的科学了,你有想过为什么嘛?”
                    记得是农业的需求吧,历法需要天文学啥的。
                    “倒也是啦,如果农业没有发展到能支撑起脱产阶级的话,是不会有整晚盯着星星的人的。不过在下想谈点形而上一点的意见。比如说,刚才也提到了,世界诸多文明都赋予了星星特殊的含义,或是认为它们象征着天上诸神,或是认为它们象征着忠贞爱情。人们为什么喜欢向星星寄托这些梦想呢?大概是认为,星星和变化莫测的凡间不同,象征着永恒吧。把终将消逝的凡人的祈望,寄托在亘古不变的星星上。呀嘞呀嘞,无论这份祈望是财富,权力,知识还是爱情,说到底都可以归纳为一句话呢。”
                    “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这句话不知为何,在我脑中不断盘桓。
                    随之而来的是——


                    IP属地:北京27楼2025-04-27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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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前所未有的既视感和厌倦感,突然席卷而来。
                      而且,还有疼痛,剧烈的疼痛同样扑面而来。
                      我从未如此明确的感到过世界的错位,就好像……面前的一切,经历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个错误一样。
                      这样的感受,让我不禁抱起头来,跪了下去。
                      “阿,阿虚?”身旁的少女发出了惊慌的声音,但我并没有听见。
                      因为我发现,这股疼痛……并不令人感到反感。
                      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渴求?
                      我到底在渴求些什么?一个没有既视感的世界?一个没有歪曲感,错位感的世界?
                      还是说,我在渴求“她”?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啊!“她”?梦到梦中情人就算了,现在居然幻想入脑了吗?
                      七夕,竹叶,公园,长椅———不存在的记忆好像在不断的往脑海中挤,让我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混乱。
                      “————振作起来!”
                      她的声音猛的驱散了剧痛,使我抬起头来。
                      佐佐木平时都是一幅怡然自得,超脱世外的镇定模样,所以看到她慌张的摇着我的肩膀,眼角已经有些湿润的样子,我真的很惊讶。
                      不过应该没有她惊讶。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是又发作了吗?”
                      我摇摇头,疼痛感现在已经完全消退了。但是,那份渴求没有。
                      不仅如此,没有了疼痛的干扰,我得以更清楚的感受到它。
                      不会有错……它在指向某个地方,某个很近的地方。
                      到底是谁在这样指引我?还是说没有人在召唤,只是我自己疯了?
                      在我来得及细想之前,我的双腿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抱歉,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
                      留下这句话后,我就抛开佐佐木,抡起双腿,飞速狂奔了起来。
                      往前,往前……上坡,然后……就在前面!
                      我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望着我前面的铁丝网门。
                      那种感觉告诉我,“目的地”就在里面。可恶,前面是别的学校啊,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后方也传来了脚步声。那当然是佐佐木了,她的体育成绩可是比我还好,没理由被我甩掉。
                      “就是那里面吗?阿虚你要去的地方。”虽然表情严肃,不过看她的语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多少放心了一点。
                      “应该是吧……可恶,这样的话进不去啊!”我捶了一下铁门。
                      “这是自然,毕竟门有两种用处,开启和关闭,而这扇门现在在忠实的履行它关闭的职责,我们或许应该嘉奖它的忠实才对呢。”
                      我可没那个心情,我现在只想知道门那边到底有什么。
                      “换个思路想想吧,我们想要的是进入对吧?而进入并不一定要以开启为条件,我们完全可以在不开启这扇门的情况下进入,比如————”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她的意思,她就在助跑之后一跃而起,跳到了铁丝网上,抓住了其上沿。
                      飘扬的裙摆下面貌似露出了一抹颜色,不过作为正人君子的我自然不会费神去记这种细枝末节。
                      “喂喂,这是在干什么啊!很危险的!”
                      面对我的疑惑,佐佐木只是从喉咙中发出了“咕咕咕”的笑声,然后说:
                      “显而易见的事情,非法侵入啊?”
                      非法侵入……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在下只是陈述事实,毕竟这个时间点无论如何都只能非法侵入才能进去吧?提出要进去的可是阿虚你哦,在下只是做个示范。”
                      说罢,她从另一侧翻身而下,稳稳的站定了。
                      “好了,没什么难的,赶紧来和在下做共犯吧。”
                      唉,这一刻我真的应该多一点疑虑的,奈何那些念头全都已经被佐佐木明月般的微笑打消了,不知不觉就被她诱骗了进来。
                      虽然说要进去的确实是我就是了。


                      IP属地:北京28楼2025-04-2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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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所叫做东中的学校好像三年前出过一件神秘事件哦,有人在操场上画了个巨大的纳斯卡巨画。你觉得和现在的情况会有所联系吗?”
                        不知道。除非那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法阵,不然我不觉得它能时隔三年来攻击我。再说,谁会花那么大功夫,只为让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患上偏头痛和抑郁症?
                        走着走着,我们已经进到了东中的操场。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所以操场是一片黑暗。幸好今天星光澄澈,尚还能勉强看清前路。
                        不过,走近之后,我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什么也没有……”
                        “看起来是呢,和它应该的样子一样,什么也没有。”佐佐木应和道。
                        说实在的,虽然靠着突然产生的预感横冲直撞进别的学校这件事本身就很不靠谱了,但至少我期待着这里会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作为这种预感的起因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嘛?
                        这样一来,整件事情不就变成了我自己发疯吗?该死,难道我已经不仅得去看心理医生,还得去看神经科吗?
                        不知道是察觉了我的胡思乱想还是单纯对星空有兴趣,佐佐木说:
                        “不过这个地方观星不错呢,比刚才公园里视野好多了。”
                        跟随着她的话语,我抬起头,望向星空。
                        当织女星进入我视野中心的那一刻————
                        脑中一道闪电。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音。
                        "…………………………"
                        不,那只是杂音,或许是宇宙背景辐射也没准。
                        “佐佐木……你能听到吗?”
                        一脸震惊的我,看着一脸担心的她,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后,佐佐木摇了摇头。
                        “在下什么也没听到……”
                        她话音刚落,远处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快来找我吧。”
                        一个分不清年龄,分不清性别,甚至分不清是否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绕过耳膜,听小骨和耳蜗,直接进到了我的头脑中。
                        不,虽然这个声音我什么都分不清,但至少有一点我能够分清:
                        这个声音,和我梦中的那个声音是一样的。
                        这就是那个在梦中叫我“阿虚”的声音。
                        喂,你是谁?能听到吗?
                        “……快来找我吧。”
                        所以说你是哪位啊!我到哪去找你啊?
                        “……我在这里。”
                        这里?这里是哪里?
                        "……"
                        又是杂音。
                        很快,连杂音也不剩。
                        我徒劳的继续盯着织女星,企图从那里再看出些什么端倪,但星星只是和平时一样对我眨眼。
                        等我彻底确定什么都没有了之后,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袭来,令我不禁垂下了头。
                        “快来找我吧,我在这里……”我无意识的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话语,随即感到了强烈的烦躁甚至是愤怒。“搞什么啊,要说就详细一点啊!这么含糊不清我怎么去找啊!”
                        “阿虚……”
                        “而且为什么是我啊?像这种神秘的信号,应该给才智过人的科学家,超凡入圣的使徒,拯救世界的勇者听吧?我只是一介普通
                        人,让加百列给我捎话我也成不了封印先知或者救国圣女啊?”
                        “阿虚……”
                        “可恶!我所求的只是普通的的日常,普通的人生啊!我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故事的主角,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加诸于我啊!”
                        “阿虚……”
                        “你到底是谁啊……我到底去哪找你啊?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啊?”
                        “阿虚,抬下头好吗。”
                        我抬起了头,正打算问她“干嘛”的时候,
                        我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IP属地:北京29楼2025-04-2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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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的眼睛正近在咫尺,那双黑玉一般的双眼正在我眼前闪闪发光。
                          要说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的双手已经绕到我的腰后,她的身体正紧贴着我,我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她的体温。
                          要说为什么,就是因为在嘴唇处感到的温柔触感。
                          唇与唇相接的温暖。
                          既视感,晕眩感,挫败感;过去的事情,未来的事情,“她”的事情。一瞬之间,全部从脑海中一扫而空,只剩她的双眼。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几秒?一刻钟?还是几个小时?总之在漫长的好似永恒的一瞬结束后,她从我身上分开了。
                          到这里,我的理性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喂!等一下,也就是说——
                          如果有第三者在看,大概会说我的脸现在像是烧炭一样红热吧。
                          而佐佐木的笑容依然和平时一样平静,几乎看不出她刚才做了何等大胆的事情。
                          不,仔细看的话她的两颊稍微染上了一点红色。
                          “阿虚,感觉好一些了吗?”她的语气在平静中多了几分感情……是什么感情呢?
                          说到这里,我注意到,刚才还在我心头盘桓的焦躁,烦闷,不安和失落,现在已经一扫而空了。
                          是这一个吻的功效吗?如果是的话那爱情的灵药效果可真是太好了,我想着之类的东西,以尽可能压住脸上的红晕。
                          “嗯,在下也是第一次呢,也称不上有什么技巧,刚才也只是靠着惯性把嘴唇贴了上去而已,如果对阿虚来说不够完美的话那在
                          下真是抱歉。”
                          初吻就应该生涩一点才对吧!你要是很熟练的话我反而会伤心的。
                          “连吐槽的精气神都有了吗?阿虚完全恢复平时的样子了呢。”她捂着嘴,发出了清脆的笑声。
                          星空下咯咯笑着的她,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初见时,那幅茶褐色的静止画一般的印象。
                          这一刻的她,或许也会在我的心中定格下来吧。
                          “那么阿虚,如果在这里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了的话,就快点溜走吧。在这里待的越久,越容易被抓到,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处于非
                          法侵入状态啊。”
                          等一下,这是不是说,我们的初吻是在非法侵入状态下实行的?
                          “客观来说是如此呢。不过阿虚你不必担心这留下不快的回忆,毕竟人会记的只会有自己想记的事情。待时光把记忆稍作打磨,我们就只会记住这个七夕的美好回忆了——不过还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应该赶快离开现场才是。”
                          她向出口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过了头,微笑着说:
                          “对了阿虚,从平凡中脱颖而出,成为某个故事的主角,在下认为这绝对不是坏事哦。”
                          结果我们又一个助跑翻栏,从铁门上翻了出去。真是辛苦你了,铁门君。


                          IP属地:北京30楼2025-04-27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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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没那么沉啊,这设备。”
                            “为了方便搬运,在下借的是最轻量化的一台。当然,这也就意味着观测质量不会太高,想看更高质量的图像还是去参加天文部的正式活动比较好。”
                            这之后我们回到了河岸,收拾了那台望远镜。因为是她搬来的,所以公平起见回程由我搬回家,明天还给天文部。于是我就背着望远镜桶,手提三脚架的慢悠悠走在她身边。
                            “快来找我吧,我在这里……阿虚,刚才你听到的声音,和之前说的梦中的那孩子是一个人是吗?”
                            “应该是吧……虽然那个声音本身是什么都听不出来的,但我就是有感觉,和梦中的声音是一个人。”
                            我们一边在公园的小道里并肩走着,一边聊着刚才的事情。
                            “诶~这样啊~虽然在下基本上是猜到了吧,不过听阿虚亲口承认还是挺震撼的。对在下来说还真是空前危机呢,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对我来说是巨大危机我能理解,毕竟这可是从宇宙中来的神秘信号啊,接下来我要是被宇宙人开着飞碟抓走也不奇怪。不过佐佐木,为什么对你来说是只不过是危机呢?难道只是在为我的生命安全担忧吗?
                            “才不是,在下也不觉得那是宇宙信号。织女星大概只是引发既视感综合征的扳机吧,或者说是过敏源,和其他引发你症状的东西没有本质差别。”
                            那你更没有理由感到危机了啊,既然宇宙人不会抓走我。
                            “呀嘞呀嘞,阿虚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女孩子的心呢?得亏是和在下这种人交往,要是普通的女孩子肯定已经生气了吧。”
                            在损我的同时顺便发表独占宣言就免了吧,还请赐教给我解释解释。
                            “真是的,唯独吐槽的时候这么敏感。”
                            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然后说:
                            “这不是摆在台面上,显而易见的事情嘛?阿虚你啊,喜欢那孩子吧。”
                            等一下,真的请等一下。思路也好,步伐也好。
                            感觉自己像是在游览著名的勃兰登堡门,结果忘了现在是冷战期间,一下子撞到柏林墙上了一样,思路一下子被卡宕机了。
                            “啊嘞,我是听错了吧?佐佐木小姐,你刚才是说我喜欢你对吧?哎呀,这种事情现在还有必要强调吗?我们可是已经都进展到
                            kiss的地步了。”
                            “噗噗,阿虚你想装傻的时候反应总是很有趣呢。很遗憾,你的耳朵没出错,我也没咬到舌头。就算抛开梦中情人这点,看你刚才那个焦急又失落的样子也就知道了吧?那绝对是只会因为非常在意的人露出的表情,就算是长期和恋爱绝缘的在下都知道这点。在下都想稍微吃吃醋了呢,明明阿虚从来没因为在下露出过那样的表情。不过那种表情在下还是希望少看到就是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误解了什么,不过请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因为既视感综合征才做出那些行动的!
                            “但现在来看,既视感综合征最可能的病因不就是梦中的那孩子嘛?这么一来这可就成了相思病啊,因为相思病做出这样的行动,不是喜欢是什么?”
                            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就从来没有过成功说服佐佐木的履历,半点胜算都没有。那我也就只能反过来考虑她说的可能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自己对“梦中的声音”的态度?我都完全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陌生人啊?
                            “或许只是阿虚你不记得而已,潜意识里是有印象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可真是任君想象:或许是你已经忘记了的青梅竹马,或许是与你有着前世因果的命定天女,还可能是跨越时空的梦中邂逅。可不要说这些是虚构,幻想,实际上不存在这种一板一眼的话哦,在你被奇怪的预感驱使着冲向东中的时候你就没资格说这话了。”
                            呃,就是说,像《你的名字》那样?
                            “也算是一种可能吧,不过在下到目前为止看不出你有什么互换身体的痕迹。”
                            没互换最好,突然被变成女生还能高兴的人绝对是神经大条到一定程度了。
                            “总之,就算阿虚你自己主观上否认自己对梦中的那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也无法否认你和她建立起了远超你我的精神上的神秘
                            联系吧?真是的,光是这一点就够人嫉妒了。”
                            嫉妒?我还以为你就算是收到淝水战胜的捷报也能面不改色呢,你也有嫉妒一说吗?
                            “这话说的太过了哦,如果在下是普通的女孩子的话肯定就生气了。”
                            她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另当别论,至少我确实没看出她生气,反而只是微微一笑。
                            “当然会嫉妒了啊,嫉妒可是人的本性之一,而在下完全不认为自己在任何领域做到了哪怕一点点的超凡入圣。刚才不是说了吗?能够让阿虚你露出我从没见过的失落表情,在下正是对那种事情感到嫉妒。一种无名的冲动涌上了在下心头,想要让在下做一些只有我做得到,而星空彼方的神秘女生做不到的事情———然后发生了什么阿虚你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那个吻有一部分是出于嫉妒吗?
                            “是啊,幻灭了?”
                            怎么会,这样也很浪漫的。
                            “浪漫啊……在下貌似始终和这两个字无缘,能让阿虚评价为浪漫,看来时机真的很好呢。”
                            不过佐佐木,这可只是梦和幻听啊,我一面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不用担心我会对梦里的幻象花心出轨吧?
                            “要说杞人忧天在下是无法反驳啦,不过阿虚,你听过契科夫之枪吗?”
                            那把在第一幕登场就一定会在第三幕发射的枪?但那只是戏剧创作的原则吧。
                            “还有比你刚才的举动更有戏剧性的事情吗?”
                            这我无法反驳。
                            “出场的枪就一定会发射,出现的人也一定会登场。在下有预感,那位让你在梦中神魂颠倒的神秘女生,早晚有一天会亲自出现在
                            你面前。当然,在下是无比希望这样的预感落空的,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嘛。”
                            放,放心吧佐佐木!我以我的名誉起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三心二意的!
                            “呀嘞呀嘞,谁能料到那一天的事情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是指洛水为誓也拦不住司马氏的野心啊。”
                            佐佐木小姐,把我比作司马懿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我可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装疯卖傻,伤天害理的事情,请相信我的诚实可以吗?
                            “因为人是会变的嘛,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时间停留在此刻,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未来的你我保持现在的模样,在下也不希望如此。
                            如果被过去的自己许下的诺言束住了手脚,就和当初的动机南辕北辙了。”
                            为什么要以我变心为前提啊!
                            “只是在下习惯性的从最坏的可能开始讨论而已。如果那样的情况真的发生,在下虽然不甘心,但也是会承认失败的———不过
                            嘛,那一天尚未到来,胜负尚未分晓,未来现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不是嘛?所以说,在下———不,应该说———”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挽住了我的左臂。我不由得向左看去,目光随即就被她灿烂如满月一般的笑容吸引住了。
                            “我(watashi),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这是以女孩子,女朋友的身份发表的宣战布告哦。”


                            IP属地:北京31楼2025-04-27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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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5 12: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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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watashi),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这是以女孩子,女朋友的身份发表的宣战布告哦。”
                              虽然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听她用watashi自称,但在和我独处时主动用女性自称,这还是第一次。
                              我始终没有去问佐佐木为什么一直在我面前使用男性自称,即便交往后也没有。或许是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吧,也可能是我不希望她改变这个习惯。佐佐木一直以来给我一种超脱性别的印象,即便交往了也没有改变这点,可能我也正是被这种魅力所吸引吧。不过,佐佐木感觉这段时间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那是当然,运动和变化是世界的基本准则,静止不变之物从不存在。像圣奥古斯丁或者哥白尼那种颠覆性的转变倒提不上,但润物细无声的细微改变在下还是稍微能感受到的。”
                              又用回“在下 (boku)”了啊……看起来对她来说,“watashi”是特别的词。
                              “在阿虚面前显露出女孩子一点的一面吗?噗噗,对在下来说,并不是负面的变化呢。”
                              对我来说应该也是如此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地道的青春男生,女孩子气的一面我肯定不排斥就是了。
                              “不过要是撒娇过头,在下或许就失去那种吸引阿虚的独特个性了,要是这样这就得不偿失了。呀嘞呀嘞,果然还是要遵从中庸之道,找到平衡点所在啊。不然的话肯定赢不了的。”
                              她好像已经沉浸在恋爱战争的思维中了。再怎么说也是以后的事情,有必要那么有危机意识吗?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嘛,只有时刻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才能以不变应万变。为了迎接未知敌人的竞争和挑战,在下势必会想
                              尽办法提升自己的魅力,这对阿虚来说也是好事啊。”
                              不是我恭维或者说肉麻话,我真的觉得你已经很有魅力了。
                              “我看这就是肉麻的恭维话吧,毕竟人外有人的道理在下还是懂的。不说西施,杨妃或者玛丽莲梦露之类的古今名人,就是在北高里在下也不会说自己是第一梯队。朝仓同学,长门同学,鹤屋学姐和朝比奈学姐都是男生们热烈讨论的名人,而在下的名字几乎从未被他们提起过呢。”
                              那是因为那几位都还是自由身吧。你是轻松了,我可是平时感受到不少嫉妒的视线。
                              “咯咯,原来如此,怪不得在下高中就再没感到过男生的那种视线了呢。还真是辛苦阿虚了。”
                              ……嘛,总之就是这样了。
                              第一次的七夕约会,第一次的天文观测,第一次听到奇怪的声音,第一次的接吻,以及第一次的自称改变。
                              这一天对我们来说,大概会成为特别的日子吧。
                              不过,我可以很坦率的说,这一天的美好回忆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等我们一边聊着这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一边走到十字路口处,准备分开时,佐佐木留下了一句我实在不想回忆的台词:
                              “阿虚,已经快十点半咯,你作业写完了吗?”


                              IP属地:北京32楼2025-04-27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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