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四季交替，昼夜轮换。低纬炎热，两极酷寒。
这这些都是地球环境气候的自然特征。然而自Festum成群结队肆意盘踞和活动以来，全世界范围内的Mir均受其影响，整个地球圈的自然环境已然发生了改变。
季节变换不再规律，气候过渡极其反常。天空大部分时间阴霾不散，洋流分布也被打乱，整个生态系统的结构与能量流动趋于失衡。
从Festum集结于北极，将此作为巢穴和中枢控制地带开始，北极渐渐不再发生降雪，冰川也终年不化。这是异界体的星核根据自身适应性持续对Mir产生选择性影响的结果。
借由原北极星核残留部分而再生出的共鸣核，不断吞并同化着其它星核，从而控制了大量异界体终端个体。由此在Festum内部产生出了与妙尼雅截然相反的分歧，形成了继北极星核之后与人类对抗的又一异界体中枢。
人类将这个危险而充满敌对意识的中枢星核称为——奈恩（注1）。
由于族内愈演愈烈的同化与反同化分歧，星核与Mir之间呈现出巨大的不安定性。这种不安定性使Festum内部的共鸣意识产生了混乱与失控，制约了其次元进化。
自奈恩开始大范围吞并星核以来，北极的天空充斥着躁动与浑噩。
然而这里，仍然有着持续对抗其分离分化的一脉。
它们是接受了人类祝福，理解了存在与痛苦，选择与人类共生并以肯定来实现自我存在与进化的星核。
绵延无尽的冰原上空——
两个具有人类形态的个体屹立于此（红音与甲洋）。
【否定吾辈者正欲吞噬更多的核以达到强制分化吾辈的目的。】
【理解了痛苦的吾辈否定了否定吾辈者持续进行的分歧。】
对话中的两人周围陆续出现并聚集了许许多多的Festum。
它们都是被妙尼雅的核给予了选择并由此接受和肯定了妙尼雅所具有的可能性的存在。
【吾辈必须消除其根源，然后给予尚不具有定性意识的星核以选择。】
【吾辈必须拯救被强制同化的同族，还原它们的存在。】
对话是自己归自己，他人归他人的证据。
红音的意志否定了暴力同化，希望通过对话引导出星核的选择。
【吾辈必须给予吾辈祝福。】
【吾辈必须向更多吾辈传达人类与世界的祝福。】
红音和甲洋相互点点头。
紧接着，两人连同身边抱有相同认知的无数同族一起，消失在了冰原上空。
注1：“奈恩”为德语“Nein”的音译，有否定之意。

与此同时，在北极另一处的地底正发生着残酷的吞噬与同化。
某个外形酷似人兽的巨型Festum正以君临之势围困着另一个同族。
这个人兽形个体便是人们所称的奈恩。
他用长满倒刺的强而有力的尾巴扼住对方的头部，将其吊悬于半空中。
被压倒性力量束缚住，对方面部显现出像人类一样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这是原本无所存在的异界体在逐渐理解和学习人类之后衍生出的分歧与进化，也是通往接受与肯定，理解与共存的契机和开始。
因此，奈恩想要毁掉它，毁掉与自己对立的分歧。
以绝对的力量将这种可能性重置为彻底的否定，将族辈还原为无。
奈恩将它拖到面前，张开怪兽般的巨口，铁红的口腔内部就像一缸无底的翻滚的岩浆。
这就是他一贯的同化方式。
连着对方的核一起吞噬殆尽——没有对话，也不留一粒残渣。
就在奈恩准备吞下对方的千钧一发之际，地底洞穴顶部突然出现了两个紫黑色的虫洞。
从虫洞之中犹如闪电般出现了两个异界体（红音和甲洋）。
其中一个体型较小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奈恩尾部发起了次元攻击。
先前被制服住的异界体趁奈恩受到攻击注意力分散之际挣脱了束缚。
奈恩转过身来注视着坏事者。
寒冷的空气中仿佛凝结着火药味。
如果可以用人类的表情来形容，那么那无疑会是一种带着恼怒与憎恶的彻底的否定。
然而即便如此，红音仍然与奈恩面对面，希望尽最后努力引导他选择战斗以外的道路。
【为何拒绝对话？】
【吾辈本为一体，对话本不应存在。】
【存在是一切物质现象与精神现象的总和。人类认知了吾辈，吾辈因此而存在。】（注2）
【吾辈只存在于无，吾辈否定了人类与你的存在。吾辈将就此将你归于虚无。】
说罢，奈恩向妙尼雅发动了攻击。
否定人类的存在和肯定人类的存在。
代表着异界体内部两种完全对立的分歧——奈恩和妙尼雅，这场决定Festum命运和未来的对决正式拉开了序幕。
巨大的地底洞穴因打斗的剧烈冲击而晃动，岩壁被虫洞打得四分五裂，俨然成了摇摇欲坠的马蜂窝。
红音和甲洋尽量避免承受对方的正面攻击，转而选择四处飞窜的作战方式与之周旋。
继承了北极星核之力的奈恩在体型与能力上都有着绝对优势，即使面对两人的双重围攻也逐渐占据了上风。
显然继续纠缠下去并非明智之举，眼下还不到与之最终决战的时刻。
对妙尼雅而言，在通往理解与共存的道路上尚且缺少一个致胜的关键要素。
——那就是人类的力量。
趁红音拖住奈恩的空档，甲洋架起之前奈恩想要吞噬的同族，消失在紫黑色的虫洞之中。
并非被消灭，那其实是借由次元虫洞进行的空间转移。
眼见救援的目的已经达成，红音转而向着洞穴顶部发出光波攻击。
整个洞顶顷刻坍塌下来，振聋发聩。
红音趁着混乱甩开奈恩，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冰原上空，三个Festum同时出现，缓缓降落至地面。
【吾等希望与汝进行对话。】
红音和甲洋面向着对方说道。
对方很快作出回应。
【吾辈的核亦向吾传达了同样的愿望。】
【因为汝是肯定了吾辈的存在。】
【因为汝是理解并接受了人类祝福的存在，吾等希望给与汝辈进一步的分歧，从而引导核做出选择。】
【这亦是刻在吾辈归途的可能性之一。】
【吾辈的核命令吾接受这个可能性。】
说罢，妙尼雅和对方全身同时发金黄色的淡淡光晕。
理解并接受了对方的存在的两个星核产生了共鸣，相互传达着信息和认知，意志与愿望。
【吾辈将持续引导更多的核，以达到更高次元的同一。】
【吾辈再次理解了人类的祝福，并将再次给予人类和世界祝福。】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汝辈与吾辈的星核有着共同的愿望。】
【那即是——让一切回归于本该存在的地方。】
注2：“存在”在哲学中的定义为“一切可被认知的”。

Chapter 12
总士独自沿着Alvis的通道出口来到半山腰。
受体内星核的指引，Mir产生的躁动驱使他来到户外搜集情报。
夜晚的龙宫岛四野阒然，只有风穿过树林引起的沙沙声以及海潮流动的声音。
空气中传来异样的不安，有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而这些既不是凭借风的气味，也不是借由肉体感官做出的判断，而是岛上的Mir所读取和携带的某种特有信息被星核所感应，以情报的形式被个体所吸收。
地球圈的自然环境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活着的整体，所有的Mir都是相通的，它们彼此共享和传递着信息，而这些信息也会被星核获取，进而影响到个体。
正因为如此北极圈内所发生的聚变能够被身在龙宫岛的总士感知。
而对于总士而言，除了通过岛上的Mir读取信息以外，另一个途径则是借由自身的核来获取。他体内所保留的濑户内海星核因子与妙尼雅的核产生过共鸣，双方共享了意识与思考，因此两者作为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其核一直维持着联系。
眺望着遥远的海的另一边，风中的喧嚣有增无减。
“那些家伙已经开始行动了——为了将人类彻底归于无。”
【星核之力尚不完全（注1），光靠战胜奈恩是不够的。总士打算怎么做？】
这是操直接通过意识在与总士对话。
“在那之前，人类所面临的恐怕还有另外一个考验。”
【是指——新联合国军的事吗？】
总士沉默片刻，说道：“人类的敌人一直都不止是有Festum而已。”
【对一骑而言，与人类战斗要比和Festum战斗残酷得多，加上又发生了晖的事。】
总士阖上眼没有说话。
【对不起，总士，一直让你和一骑背负着这些。】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一骑也是一样的。”
另一边的操仿佛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要是能和你成为家人就好了。】
“家人？”
总士愣了愣，心弦被不经意地触动。
他清楚地记得以前也曾有一个人这样笑着对自己说过。
而那，曾是他一直以来的遗憾。
【嗯。这既是我自身的愿望，也是乙姬的愿望——直到最后都想和你成为家人。】
“乙姬……”
总士重复着这个名字。
那个和他背负着同样命运的女孩，曾几何时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亦是这个世上最理解他的人。
“那种事我也一样。要是可以作为人类重来一次的话，或许就能有所不同了。”
总士的话既是一个愿望，也是一种无奈。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左眼那道浅浅的伤痕，缓缓说道：“我想我还是和一骑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可是一骑所希望的是和你更加接近。】
“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会像那时一样忍不住想要同化他。”
风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
总士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那种事……不能够再让它发生了。”
【总士……】
“抱歉，说了些无关的话。”
正当操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总士先一步终止了话题。
“接下来我想到远见家去一趟，确认下美羽的状况。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我担心北极Mir和Festum的异变会对她产生不安定的影响。”
总士恢复了一贯的严正与平静，操知道他已经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做好了决定。
【……我知道了，你安心去吧。】
总士闻言点了点头。
注1：指超古代星核与濑户内海星核之力尚未完全觉醒。

楼主大人写的总士一骑的内心独白总是给人感觉好真切啊www太棒了www

这个时候在新联合国军一方，超大型空中运输机“恶魔魟鱼”正同时搭载着五架Fafner一刻不停地向着龙宫岛而来。
除了晖所搭乘的MarkNicht属救世主型以外，其余三架为灵智型，还有一架为红衣魔女型。龙宫岛以外的人体内并没有移植用以对抗同化的Festum的特殊因子，因此除了驾驶红衣魔女的队长艾丽卡以外，为了中和机体的同化机能其余四人均被注射了不同程度的强制性药物。
“就快抵达目标地点了，一切先前部署进行。”
艾丽卡趁开战前的短暂时间对Fafner小队做着最后的指示。
“之前你们体内注射的药剂差不多开始生效了，不过记住，药效的持续时间只有30-45分钟不等，超过这个时间务必撤回进行休整和补给。”
“明白！”
一群人连忙应道，唯独晖闭目不答。
早料到会如此的艾丽卡将公用线路切换到与MarkNicht的单独线路。
“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倘若你赢不了MarkSein，那你的存在价值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我知道怎么做！”
仿佛一个字都不愿意和对方多说，留下这句话后晖果断地切断了通讯。
像苍蝇一样不停在耳边萦绕，晖已经厌恶透了艾丽卡那些冠冕堂皇的唆教。
或许是药剂对身体产生了兴奋作用，或许是心理受到了意识形变的影响，晖总觉得今天特别难以忍受，全身充斥着无法抑制的焦躁与冲动，而这种感觉离龙宫岛越近就越是强烈。
龙宫岛——没想到最后竟会是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方式回来。
而这样的自己，连明明白白地笑出来或是哭出来都做不到。

Chapter 14
当阳光驱散了海上的薄雾时，新联合国军的先遣战列舰队出现在了遥远的海平面尽头，身后浩浩荡荡地跟随着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鱼雷艇、导弹艇等20多艘钢铁巨舰，而本次作战的最高指挥官——新联合国上校达德利·巴恩兹正安坐在阵型中间的主舰上发号施令。
海上舰队排成五列纵队走着之字型路线，螺旋桨搅乱了深海的平静，声势浩荡的船舰尾流将平如明镜的海面划得支离破碎。
与此相应，空中部队也来势汹汹地压了上来。
预警机、歼击机、轰炸机形成一个天网，拖着长长的航迹云驶过天际，载着人类的炮火向着龙宫岛呼啸而去。
……
“司令！对方攻过来了！”
“第一、第二波盾开启，全员迎击！”
声音刚落，联合国军的枪林弹雨便从天而将。
就这样，炮火撕裂了宁静的天空，将这座人类最后的乐园变成了燃烧的战场。
“第一波盾成功拦截对方第一波火力！”
“真壁司令！对方出动的四架Fafner正在中和波盾的素粒子及重力波！”弓子焦急地喊道，“这样下去防御波盾撑不了多久！”
“第二波攻击来了！”
“第一波盾被突破！第二波盾受创！”
史彦拧紧双眉：“解除第二波盾，切换为以自动截击系统为主！”
“EPM对空飞弹发射！”
“Bulekilim空中部队与敌军持续交战中！”
“Fafner呢？！”
“与对方交战中！”
“对方发动新一波攻击！”
“防空导弹及反舰导弹发射！同时准备好承受冲击！”
“司令，对方将主要攻击火力集中在了庆树岛！”
“通知其他机体视情况支援MarkSein！”
“报告！上空发现另一架Fafner正直奔庆树岛而去！”
“所罗门解析结果出来了，那架机体是——MarkNicht！！”
“什么？！”史彦大惊失色。
那架和MarkSein一样被视为禁忌的终极机体，新联合国已然将其投入了实战，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能够驾驶得了。

而此时的庆树岛——
MarkSein一个飞身拿起电磁炮向着迎面而来的弹雨发射，一条蓝色的能量光柱瞬间击穿了空气。光柱周围的炮弹成片在空中炸裂开来，形成扫荡式的爆破效果。
然而先一波攻击的余光还未散去，新一波炮火便已接踵而来。
MarkSein转过身半蹲下，瞄准火力中心。
就在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道红色的巨大能量束突然从斜前方射了过来，先一步命中了炮火中心。
在火光与硝烟中，一骑试着寻找能量束的来源。
然后，那个与MarkSein极为相似的影子赫然出现在了一骑和总士的视线里。
“MarkNicht……”
怎么会在这里的？
联想到之前新联合国人员窃取资料的事，总士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总士，那个是——】
当操通过意识告知了总士某件事时，总士不禁双眉一蹙。
一骑冷彻的目光锁定在眼前的对手身上，厉声道：“MarkNicht，新联合国就是为了这种东西对卡诺恩痛下杀手么？”
“一骑……”总士顿了顿，缓缓说道，“……MarkNicht的驾驶员是西尾晖。”
一骑猛然一惊，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少年那清秀的脸。
他迅速收回视线，寻找着驾驶舱内那既不存在却又存在于自己身边的身影，张口确认道：“——晖？”
总士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一片苍白而阴冷同时又充满暴戾与不安定的冰原，以意象的形式通过连接的神经末梢在一骑的深层意识上一闪而过。
那是在那个瞬间一骑通过总士的意识所感知到的晖的内心世界。
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一骑都无法再怀疑什么。
更重要的是，那是总士给他的答案。
瞠视着那立于战火中的比MarkSein更为重型和冷酷的人形兵器，一骑眼中的镇定并没有因短暂的诧异而减退，相反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起来。
通过机体识别代码一骑接通了与MarkNicht的通讯线路。
“晖，你在那里吧。”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在少许的沉默后另一端有了回应：“真壁学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骑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会在那上面？”
“——为了做个了结。”
晖顿了顿，狠下心说道：“来分个胜负吧，真壁学长。”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有声音。
“回答我，晖！”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所以才站在这里。”
晖自虐般地笑道：“呐，真壁学长，成了这个样子的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如果不这样做，我想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得到答案。”
答案？
一骑微微一愣，从这句话中他感受到的是对方身上一种极度的不协调，一种热切的渴望因力不从心而脱离现实变成失望时的心灰意冷。
“我究竟是不是存在于此——现在就让我来确定清楚吧！”
像是宣战一样，没等对方再说一句MarkNicht便毫不犹豫地举起RAILGUN向着MarkSein开了火。
MarkSein一个闪躲避开了能量束。
“住手！晖！”
一骑试图制止他，因此并没有攻击。
MarkNicht发动引擎追向MarkSein，两架机体在低空领域缠斗起来。
“这算什么？！”
发觉对方一直在回避自己，晖的脑门噌地窜上一把火。
“为什么不还击！？”
“我没有理由和你战斗！”
听到如此回答，晖狠狠咬牙。
对方不认真起来根本没有意义，而自己岂不是更加可笑了。
“以为这样我就会住手么！”
晖恼羞成怒，驾驶着MarkNicht变本加厉地步步紧逼，向着MarkSein火力全开，令原本就因炮火的密集笼罩而动荡不堪的战场更加混乱与崩坏。
捕捉到MarkSein停顿的一瞬，MarkNicht纵身一跃挥起铁拳狠狠砸去。
MarkSein双臂交叉挡下了MarkNicht重力的一拳，尽管如此对方的力道仍然让内部的一骑感到了压力，MarkSein脚下的地面也因冲击力而向下塌陷。
MarkNicht将动力开到最大，发疯似地向MarkSein施压，其力场在半径区域内形成了极大的流体压强，被施以重压的MarkSein其周围地面出现了巨大的半球形坍塌。
于此同时，MarkNicht将同化机能提升了一个等级。混合着扭曲的气体极压，空气中产生了噼啪的声响，受同化力场影响MarkSein从手臂处开始出现了暗红色的晶体。
因同化而产生的痛感迅速传到了一骑和总士身上。
一骑眉心一锁，开启了MarkSein背部的锥形太阳炉。两道蓝色的阳电子流和光子流爆发出巨大的动能，MarkSein一瞬间在强压力场之下打开了一个缺口，将MarkNicht推了开来。
就在两架机体分离开来之际，一束高能电子炮突然从侧面射了过来，笔直地冲着MarkNicht的背部而来。
一骑定睛一看：“MarkZwei？！”
察觉到后方攻击的MarkNicht一个转身挡下了MarkZwei的高能炮。
“啧！碍事的家伙！”
气急败坏的晖将满肚子火气撒在了这个不自量力的闯入者身上。
MarkNicht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卯足火力跃身冲到前面举起原本插在地面上的RAILGUN，向着远处的MarkZwei就是一枪。
整个过程快到眨眼之间，MarkZwei连闪避的余裕也没有。
“危险！”（一骑语）
短短两三秒时间，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里奈只能透过MarkZwei的眼睛看着巨大的能量束冲着自己而来。
——轰！
被击碎的岩石四处飞散，待强烈的震荡和闪光稍稍减弱后，里奈缓缓睁开眼，发觉自己仍然安然无恙。
再一看，一个身影正不偏不倚地挡在自己和MarkZwei面前，拦截了对方的炮火。
由于硬抗了加强型RAILGUN的能量束，MarkSein机身表面出现了灼伤。假使换成MarkZwei或是别的神剑型Fafner正面承受这一击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真壁学长！”
“没事。”（总士语）
听到系统里的指挥官这样说，里奈松了口气。
“住手！晖！”一骑对着另一边的笨蛋喝止道,“那里面是里奈！”
“什——么？！”
晖顿时像被雷劈中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家伙！！”
此时并不知道真相的里奈双眼写满了对敌人的愤怒。
“从我们的岛上滚出去！”
趁对方无所动作的空隙里奈举起高能炮瞄准MarkNicht。
“住手，里奈！”
MarkSein上前制止住MarkZwei。
“诶？”
线路一端传来一骑镇定的声音：“这里交给MarkSein，里奈你——不要插手。”
“可是……”
里奈疑惑着，她并不知道一骑为什么不让自己和MarkNicht交手。
“MarkZwei立刻前往S18区域支援Bulekilim部队。”
连身为战斗指挥员的总士也这样说道——以不容置喙的声音。
手足相残这种事太过残酷，总士和一骑不想让里奈背负上这样的包袱。而总士亦不希望一骑在战斗中分心，因此在做了理智的分析后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MarkSein和MarkNicht一旦全力交战起来其无差别同化力场和改写地貌的破坏力极易波及到周围，换言之MarkZwei在场反而会妨碍到MarkSein。加之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与MarkNicht的一体化也有超负荷的危险迹象，倘若里奈插足进来，只怕场面会更加难以调协和控制。
眼看两人态度坚决，里奈无法再多问什么。
“……是。”
她看了看远处的MarkNicht，收回武器后遵照命令撤离了现场。

Chapter 15
炮弹飞过的航迹在头顶交织出一道道天网，此起彼伏的爆炸冲击波令原本清澄的空气灼热起来。
此时的晖因方才里奈的中途闯入而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当中。
里奈……
自己差点亲手杀死里奈。
——死
恐惧和愤怒一瞬间如洪水猛兽般侵占了大脑，啃噬着残存的理智。
精神像不受控制一样，全身的细胞都在和这漫天的战火一起燃烧。
晖露出痛苦而扭曲笑容。
他只觉得堕入了更底层的黑暗之中，想要寻求解脱却已被埋得更深。
一骑目不转睛地着MarkNicht。
“还不打算停手么，晖。”
另一端久久没有回答。
但一骑知道对方在听。
MarkNicht在轰鸣的炮火声巍然耸立，浑身散发出熔钢锻铁般的热力，混入周围因同化力场而扭曲的空气中，就像体内的血液因愤怒而蒸腾起来一样。
MarkNicht不但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进一步冲着MarkSein而来。
有一个执拗的声音融入灼热的风中，仿佛在说：要阻止我就得先赢过我！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一骑抬起头，写满决意的瞳孔中映出MarkNicht不断逼近的身影。
“我知道了。”
一骑用力握紧Nibelung指环，目光如炬，说道：“——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新联合国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来势凶猛，尽管全岛的防御机制非常健全，但持久战一旦拉开很快就会捉襟见肘。即使在核（操）的操控下Brunhild系统也无法100%拦截住各个方位发来的攻击，海岸附近的Vaferraden设施遭到了大面积破坏，岛本身也因炮火轰炸而遍体鳞伤。
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小岛，像个被鞭打的孩子一样，为了守住最后的信念孤独地抗争着。
“Fafner的情况呢？！”
史彦大叫道，CDC显示屏上混乱的激战画面在他脸上投下不断变换闪烁的光影。
“对方Fafner有两架已经沉默；MarkVier（堂马）和MarkTrei（芹）分别在与剩余的一架灵智型和红衣魔女型交战中；MarkZwei在S18区域支援Bulekilim空中部队；MarkSieben（真矢）在向岛附近流动作战。”
“MarkSein呢？！”
“与MarkNicht交战中！”
史彦打开通讯线路：“总士，那架机体究竟——”
见识过上次MarkSein的暴走，谁还平心静气地放任那么一台重量级的家伙在岛上活动。
比起驾驶员利用那架机体攻击龙宫岛，更令人担忧的是驾驶员驾驭不了它而失控，简直就跟在身上绑了颗不定时炸弹一样危险。
“真壁司令，庆树岛这里交给MarkSein，请告知各人员尽量不要靠近，否则很容易被卷进同化力场里。”
总士的声音有着和战斗的激烈截然相反的平静，仿佛那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说完后，总士将注意力移回到战场上，重新进行了部署。
“MarkTrei，对方机体的构造特点是注重物理攻击，不要和其硬拼火力。你的速度在对方之上，用快速移动的迂回作战方式对其实施近身攻击。”
“明白！”
“MarkSieben，对方的火力中心已经逐渐开始北移，你撤回到Alvis本部附近进行支援。”
“了解。”
“MarkVier，对方的灵活性在你之上并采取了游击的作战方式，有意诱使你远离本部中心，如果在短时间内无法打倒它就改为向一人山附近回撤，同时尽量牵制它即可。”
“是！”
确认几架机体分别开始行动后，总士最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MarkSein身上。

Chapter 16
MarkSein后背的喷射器发出苍蓝的火焰，带着MarkNicht一起，将低空此起彼伏的炮火甩在脚下。
宛如一道划破长空的雷电，两架机体如火箭般直冲云霄，身后留下一条连接着陆地与天空的航迹云。由于同化力场作用，机体周围区域的云层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被抽离打散。
冲出云层以后，MarkNicht开启反向引擎挣脱了MarkSein的束缚。
两架机体在云层之上对峙着。
金色的光芒照射在蓝白与暗红的机体上，没有云雾的阻隔，太阳仿佛就在眼前见证着一切。
下一刻MarkSein和MarkNicht迎面而上。
撞击，分开，回旋，加速……
双方在空中呼啸而过，展开了追逐战。
一篮一红两道闪电般，交错着划开天空，时而相撞发出刺眼的强光。由于速度极快，那实际已非肉眼能够看清的状态。
一方是强行开动“死的”MarkNicht，一方是本身已经成为“活的”MarkSein。与单纯地命令身体做出机械操作不同，精神和肉体与MarkSein高度一体化的一骑，他的身体就是MarkSein。在晖不得不以精神肉体双重超负荷的状态艰难维持着MarkNicht有限的机动性的时候，一骑却能像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随心所欲地让MarkSein行动。
几轮的交锋过后，MarkSein占据了上风。
这种决定性的差距所带来的并不是晖的知难而退，而是在他扭曲的心理点燃了另一把更猛烈的火焰。
论机体性能，论攻击火力MarkNicht都比MarkSein强。
——我怎么会输给你！？
——为什么是你！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坐上这个的……
晖流下痛苦的泪水，却忘记了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或许他只是害怕，害怕一旦停下来就意味着连自己也否定了自己曾经所做的和所存在的一切。
因为不敢哭泣，所以只能做出笑的表情。
然而，那种狰狞的，丑陋的，空心的东西根本与笑无关。

MarkNicht全身癫狂地颤抖着，疯了一样冲向MarkSein。
双方全身蓄力，向着对方挥拳而上。
空中对拳，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空气排开形成了真空领域。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大家选择的是你！”
伴随着全身撕心裂肺的剧痛，晖流着泪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咆哮着。
“我们不就是为了战斗才被生出来的么！那还能怎样！？”
“只能战斗了不是么！！”
“我究竟在哪里？！该在哪里才好！？”
“这样的我——”
由于晖的精神暴走，MarkNicht全身发出赤亮的光点，整个暗红色机身宛如一块被熔化的铁块一样。
MarkSein的力场被慢慢抵了回来，接着对拳的左手碎裂开来。不是被MarkNicht的力道击碎，而是被其扩张的同化力场扭碎。
如断手一样的剧痛通过相连的神经传递过来，一骑叫了出来，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然而眼下顾不得这些，事情正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只见MarkNicht全身再次长出了暗红色的结晶。不同的是这次晶体在没有裂开，而是一层层将机身密不透风地完全吞殁了。
当机体完全失去了本来形态后，晶体内部纷纷由根部自顶端长出猩红色的亮点，最后所有亮点汇集于锥棱形的顶端，就像一堆缠绕簇生的霓虹，蕴育着即将爆炸的能量。
此时内部的晖下半身已全被MarkNicht的晶体所侵蚀。并非单纯地包裹，被Fafner同化的物体会由最表面的部分向内一层一层结晶化。先是皮肤，再是肌肉，然后骨髓，再到神经，体内每一个有生命的细胞都会变成晶体，直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
“危险，晖！快停下来！这样下去你会被MarkNicht吞噬掉！”
然而一骑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达到晖那里了。
承受着同化与药物的双重作用，晖的眼睛、耳朵和鼻孔流出了血。半身不遂的身体已不再属于自己，意识溃散到消失的边缘，空空如也的躯壳里最后剩下的只有恐怖而已。
与一骑在自主情况下身心和MarkSein形成高度统一不同，无视肉体的承受极限，甚至不经过意识形成，单纯依靠药物来催生与MarkNicht的一体化，强迫血肉之躯驱动机体，这种异端行为是在违背人类自然生理特性以及Fafner基础原理的情况下将肉体机能提升至最大，以求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巅峰的临界状态，以生命值来换取MarkNicht活动时间的做法。
人的存在由有形的物质和无形的精神构成，缺一不可。而这种做法则是将构成人类存在的两方面强行剥离了开来，只凭借着药力一味地挥霍生命，而被药物驱使的肉体其实早已无法承受。
现在，触犯禁忌的后果正成倍地反噬到晖的身上，那便是——
——肉体与精神脱离。
像个木偶一样，无法动弹的晖机械地挪动眼珠。透过那已经模糊到只剩轮廓的视野，他看到的除了下体成堆的晶体以外就只有手臂上激凸的经脉和血管。这宛如躯体里唯一仅剩下的有生命的东西，正像要冲破皮肤然后从身体里被抽出来扯断一样诡异地跳动着。
比死亡还恐怖的是——虚无。

由于对方强烈的同化力场，处于半径内的MarkSein机体上也开始出现了红色晶体。
内部的一骑眼睛变成了红色，放射性的剧痛从身体每个角落传来。
这样下去别说救晖了，连MarkSein也会被同化掉。
一骑咬紧牙关，进一步解放了MarkSein的同化机能。
瞬间， MarkSein周围产生了一个边缘可视的淡蓝色光圈，与MarkNicht的暗红色光晕相冲。
“一骑！”（史彦语）
史彦出声喊道，CDC监控室里目睹着这一幕的众人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真壁司令，”这个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总士的声音，“我们必须救MarkNicht。”
不是商榷，而是坚定地要这样做。
总士希望史彦不要阻拦。
“谢谢你，总士。”
这样说着的一骑露出淡淡的笑容，总士知道他想要的想做的是什么。
“一骑……”（史彦语）
另一方面，总士回过头郑重地对一骑说道：“不要硬来，如果有失控的危险，我会立刻终止MarkSein的活动，明白了么？”
一骑确信地点了点头。
接着，MarkSein开始了尝试靠近MarkNicht。
为了中和对方的同化力场，一骑将机体的对外同化输出开到MarkNicht以上。晖和MarkNicht的暴走虽不及上一次自己和MarkSein的程度，但这仍是一个冒险的做法。
坐上MarkSein的一骑，其本身会成为MarkSein的核。不是被MarkSein同化，而是把MarkSein同化了。换言之，作为核心的一骑是令MarkSein变成了与人类的自己相近的存在；但是一旦当结合的程度超过了界限就会失去独立人格，被还原成星核的本质，换言之，那样的一骑将无法再变回人类。
渐渐占据上风的MarkSein持续发力，将半径区域内MarkNicht的同化力场反转了过来。
庆树岛上方撕天排云，气流翻江倒海般卷积着倾泻开来。
一骑的眼睛恢复成了棕色，这是它们未受到同化的本来的颜色。成为核的一骑，无论MarkSein对外同化机能有多剧烈，内部的他也不会遭受任何同化。
MarkSein冲上前从后方将MarkNicht牢牢架住。
“晖！振作点！”
“……真……壁……学长……”
内部的晖已经不成言语，呈现半休克状态。
零距离接触到MarkNicht的机体，红色的晶体迅速攀附到了MarkSein身上。
就像系统相交一样，各种庞杂的意识顷刻间，涌进了一骑的脑中。
这是由于同化而传递过来的晖的内心。
——阴冷的，孤独的，苍白的世界。
MarkNicht像坏掉的狂战士般仰天长啸，暗红色的晶体像是活的一样瞬间成倍地簇拥膨大起来，连同MarkSein一起吞没了。
“啊——！”
痛楚顿时铺天盖地袭来，一骑的眼睛骤然变成了金色。
“一骑！！”同样感受到剧痛的总士呼唤着。
MarkNicht的侵蚀由外至内蔓延开来，MarkSein和一骑身上生出了红色结晶。
心脏像被电击一样，眼前一黑，一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被晶体包裹着的MarkSein和MarkNicht就这样一起从高空中开始坠落。
四肢不受控制，高空的失坠感冲淡了身体的疼痛，让一骑有种空洞而不存在的虚无感，甚至忘记了在被同化的事实。
总士……
混乱与丧失中，碎散的意识里唯独还有这个名字。
那是那个时候一骑的世界里唯一能化为言语的，等同于自身存在的事物。
“一骑！”
“醒醒，一骑！！”
游离的意识被耳畔焦急的呼喊唤回，一骑缓缓睁开双眼。
试着将注意力重新凝聚起来，一骑甩了甩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那条熟悉的伤痕。
“没事吧？”
“嗯……”
一骑微微点头。
总士，在为自己担心。
——这边，才是真实的。
“你也一样……”一骑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MarkNicht说道，“你还不能到那边去，晖……”
内部的晖处于半同化状态，如果强行将他与MarkNicht分离会有危险，一骑通过系统共享了总士的思考。
重新握紧Nibelung指环，坠落中的MarkSein收紧手臂，更加强力地钳制住MarkNicht。
“在这里放弃你就是真的输了！晖！”
一骑咬紧牙，双眉一横，眼神如磐石般坚毅。
那是任谁也不能抹杀的对于存在于此的执著，也是对自己依然存在于这里的绝对肯定。
只见下落过程中的MarkSein发出苍蓝色的光芒，很快，连同MarkNicht一起，机身上红色结晶内部的那些猩红色亮点纷纷自顶端回退到根部，继而光亮减退直至消匿，就像是被内部吸收了一样。
接着，两架机体身上重新长出了浅蓝色的晶体。那些晶体就像活的一样，以比红色晶体更大的面积与数量成倍增长，最后完全覆盖了原来的红色晶体。那并非单纯物理上的遮盖，而是由内部开始将红色晶体转变成了蓝色，并同时增值出了新的晶体。
于此同时，机体内部的一骑和晖身上的红色晶体也碎裂开来消散在空气中。
——MarkSein反同化了MarkNicht。
现在，整个下落的机体看起来就像是一颗自天空划落的散发着苍蓝色光芒的彗星。
在就要撞上地面的时候，“彗星”周围的蓝色晶体瞬间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MarkSein和MarkNicht原本的模样。
紧接着一声巨响，机体落地时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周围的岩石和树木。沙尘如群岚而起，地上应声形成了一个巨坑。
……

……
人类军的炮火还在继续，只是声音并不在附近。
看来对方已经将主要火力转移到了其它地方，想来是有意避开救世主Fafner的交战区域，但除此以外，恐怕还藏有更进一步的目的。
待漫天的沙尘和空气中的热浪逐渐散去，凹陷的巨坑中心出现了Fafner的身影。
半蹲的MarkSein站起身，将无法动弹的MarkNicht移到了就近的平地上。
“晖，没事吧？”
一骑想要确认，但对方没有回音。
“晖！”
一骑再次唤道。
当这个声音依稀传递到晖那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时，晖微微动了动手指。
“……咳……咳咳……”
零碎的意识总算渐渐回到身上。晖试着动了动四肢，很快便确认了这一点。那种绝体绝命的痛感至今仍然清楚地残留着，被身体所记忆。
喉咙干涩得连吸气都如针扎，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而粘腻。
对了，是因为刚才出过血。
可是，为什么世界的一半却是黑的呢？
晖在那恢复得还不是太清晰的意识与认知中搜索着答案。
啊……原来自己已经丧失了一只眼的视力。
“晖，听得到吗！？振作点！”
晖微微张开干裂的唇：“……真壁学长……”
听到晖的声音，一骑松了口气。
晖痛苦地阖上眼，双肩忍不住颤抖着。
“……为什么？”
至今仍活着的事实竟会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然而此时此刻，晖倾尽全部所能表达出来的却只有这一句而已——包含了太多想要问和想要说的三个字。
“一开始就说过，我没有和你战斗的理由。”
一骑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而坚定：“或许我们的确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战斗，但却绝不是为了战斗而活着。”
在一骑说着的时候MarkSein拾起了地上的RAILGUN。
“晖留在这里。”
说罢，MarkSein转身点燃了引擎。
“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好好谈谈吧。”
所有好的，不好的，快乐的，悲伤的，都尽管说出来吧，那样我们一定就能向前迈进。
笑着留下这句话，一骑和MarkSein再度迎着前方炮火交织的战场而去，留下身后一抹融入苍穹的蓝。

原来楼大重新开楼了，

好久没看了，看的好过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