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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北海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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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18-02-20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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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中华魂生生不息!


    来自iPhone客户端144楼2018-02-20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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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打开了,三个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室内,其中一人正是我和门叙莱都很熟悉的蒙森,另外两人则是生面孔。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材偏矮小,身着城市迷彩作战服,背着一挺缠着布条的TRG-21式狙击步枪。下巴上留着一撇胡子,嘴里叼着的石楠花烟斗还冒着一缕缕青烟。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那笑容让我想起欧盟特工的那个副头领亚得,向我这边伸出了手“你好,同志!我叫莫尔·巴勒!”浓浓的伦敦腔英文,声音如同洪钟。
      “额…”我有些尴尬,微微屈腕,又不知道该不该伸出去,就在这时,门叙莱突然向前一步,抢先握住了他的手“你好,莫尔同志。我是苏联特使‘参孙学士’。”他指指我“这位是中国特使‘红莺’。”我暗暗感激门叙莱,微微点头,算是尽过礼数。
      叶婕妮在一旁笑道“莫尔同志是个优秀的狙击手。”
      “嘿,尊敬的主席同志,‘优秀’?不,我是超凡的狙击手,世界第二!”莫尔说着,把头抬得高高的,看得出他对自己的技艺非常得意。
      “第一是谁?”门叙莱问道。
      “第一当然是古巴的狙击手之神莫拉莱斯!我期盼有一天能和他比试一把!”提到莫拉莱斯,莫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看得出,他是以那位狙杀美国总统的英雄为自己的奋斗目标的。
      “好了,有本事上战场上说不迟。”叶婕妮摇了摇头,她应该是很熟识莫尔的性格了。“这一位是英共最优秀的机械师,雷恩·杜明尼克。”
      我将注意力转向这个进了房间便一言不发的人,此人穿着一身制式的工兵套装,腰间左右各配一个枪套,单手拎工具箱,样貌平平,坚毅稳重的气质如一只端坐石上的雄狮。即使被叶婕妮点到,他也只是微微点头,笑道“主席谬赞了,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嘿,老兄,过度谦虚就是骄傲。”莫尔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
      “第三位,你们的老相识,英共最好的医师蒙森。”这番介绍似乎不是很有必要,蒙森向我们点了点头。
      “英共的意思,三位应该也知道了。”叶婕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欢迎三位加入挪威历史上最伟大的革命!”
      “绝对服从组织安排!”雷恩出列,高声说道。似乎他才是这三个人的代表。
      “很好。”叶婕妮点点头“蒙森,东西带来了?”
      “当然。”蒙森举起手,我这才注意到他拎着一个东西——那断了肩带的背包,是甘纳的背包。“里面有些弹药,被雪水浸过,已经没用了,好在文件没有大碍。”
      叶婕妮点点头,蒙森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又从白大褂里取出另一份,一起递给叶婕妮“我们的人查明了这个人的所在,和甘纳背包里拿到的文件及其上面的批示匹配。”
      蒙森自己带来的文件里是一张照片和一份简历,叶婕妮将照片平放在桌子上,我一看便觉出眼熟——那是个高个子的德国人,穿着的似乎是某个同盟国军校的校服。
      “这个人我们见过。”门叙莱也说,同时看了我一眼“雨滢,记得吗?”
      “记得。”我感觉心跳有些加快,连忙抑制住杂念将注意力转移到照片上“我们撤退时,遇到这家伙和亚得在一起聊天。”
      “资料显示,此人的真名尚不明确,同盟国军队内部一般称他为‘飞翔的士兵’,这个称呼也可以简化为‘飞兵’,在世界革命战争前毕业于德国空军军官学校,现役的同盟国联军少校,号称欧盟的王牌飞行员。”叶婕妮拿起简历读完,啪的一声合拢,说道“我们的情报显示,同盟国这次派出他们的王牌飞行员抵达挪威,是为了进行梭鱼计划的试飞任务。”
      “梭鱼计划已经发展到可以试飞的程度了?”门叙莱问道
      “不明确,但应该差不多了。”叶婕妮的神色冷峻“无论如何,这个人和梭鱼计划乃至欧洲联盟的空军息息相关,所以各位请务必记住此人的样貌。这次行动,除了推翻挪威的资本主义政权外,还必须让梭鱼计划为共产国际所获得,至少也要使其流产。综上所述,这个人必须死。”
      “我预订了他的脑袋。”莫尔阴测地一笑。
      叶婕妮不语,转而从甘纳的包里掏出一封文件,文件的一角皱巴巴的,那是被雪水浸过而后又干掉留下的痕迹,好在油墨字迹没有模糊“这是梭鱼计划最新的一部分。”她大致翻看了一下,似乎在摘选有意义的片段。半顷,她读道:
      “梭鱼轰炸机的基本构造已经完成,但其人机关系和实战效果有待检测。兹派遣试飞员‘飞翔的士兵’至挪威,至12月1日部署完毕。”
      “目前,确定‘参孙学士’和‘红莺’为挪威境内敌之唯二魁首,确定挪威共产党通敌罪名成立。批准逮捕其党魁迪桑·赫·凯尔森。另令‘黑狼’与‘獐’尽早与挪威政府达成确切可行协议。因情况紧急,暂不派遣使节,令‘黑狼’全权代理谈判事宜。”
      “谈判将于12月21日于奥斯陆xx酒店举行…”
      “好!”门叙莱点点头“有了时间和地点,我们就掌控了先机!”
      他的视线和叶婕妮还有我的视线对撞,虽然不能直接看到,但我知道此时我们三人心中所想一样。不能让谈判顺利举行。目前欧盟驻军和挪威政府军的合作还仅限于城内的暗中勾结,一旦谈判落成,那欧盟驻军和挪威政府军大可以公开集结全部力量,在全挪威境内猎杀一切敢于与他们为敌的武装,那时候仅凭挪共就无力回天了。
      “‘黑狼’就是猫头鹰?”雷恩问道。
      叶婕妮点点头。我想起,猫头鹰是挪共这边对科瓦塔的称呼。
      “现在我们的优势是时间。”门叙莱说“现在是12月5日,而我们的军队此时已经全部在奥斯陆郊外聚集,敌人则分散于挪威全境。也就是说,我们甚至可以在奥斯陆城内占据兵力上的优势,至少也不会是劣势。只要赶在12月21日之前动手,一切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
      “多谢资本家那乌龟般的决策速度!”蒙森讥讽。
      “后面还有…”叶婕妮仍在看稿件,翻到下一页时,她居然罕见地扬了扬眉“雷恩,你看,这手稿?”
      “是手稿。”雷恩上前一步,喜色微露但一霎即收。不等我仔细思考着两人的动作,叶婕妮继续读道:
      “黑狼已阅。”
      “致‘飞翔的士兵’:
      亲爱的同乡先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你这样的人应该懂得为我们的最高目标而努力。先生,不是我说,和我那位副手走得太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亚得除了沾花惹草外不会教会你别的东西。他是个没前途的人,我并不对此避讳,因为这有碍我的真诚。
      而我真正要说的是,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岗位是什么,同乡先生。你是个试飞员,就应该在试飞员的位置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工作,而不是在我的副手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一旁指手画脚。另外,你的话似乎有些太多了,请你稍微拿出些日耳曼人应有的严肃。对付苏联人是个严肃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你就更不该整天与我的副手扯聊,他是个不严肃的人。他曾经吵吵嚷嚷,说着自己击杀了那个中国女人——哦,他看到女人时的智商总是不在常人应有的水平线上——然后那个女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谈判桌上。
      总之,我不知道军队里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如何看待你这枚所谓的王牌,但是既然到了我这里,就该按照我的规矩,遵循我的指令做事。不要摆你作为王牌便视规矩为无物的架子,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像是那些英国流氓,还有法国废&物,这样做对你,对我,对于班子的团结都毫无益处,希望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好吧,这段话听起来真是不舒服,完全是一副我的祖国古代那些老夫子训儿子的口气。仅仅听这一段,就知道这位欧盟特务部长的为人如何了。口口声声说着班子团结和真诚之类的话语,实际上句句都是在搞离间,我不禁要慨叹幸好自己生在中国,如果我生在欧盟,又要为这样一位领导做事,那日子绝对相当难过了。
      “雷恩,手稿你拿着。”叶婕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我抬头看去,雷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把手稿收进了工具箱里
      他拿这个做什么呢?


      IP属地:辽宁146楼2018-02-2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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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为了让世界更好的信仰而敢于背叛自己所生所长的政权,你迈出一步的可能是毁灭,可能是艰苦,可能是伟大。这取决于信仰的好坏,还有政权的好坏。


        IP属地:辽宁147楼2018-02-2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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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楼2018-02-2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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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49楼2018-02-24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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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教堂周遭有很多挪共所属的营地,设施还算齐备,有充足的帐篷,木屋,仓库甚至练兵场。不知叶婕妮怎样想的,居然将我和门叙莱安排到同一间木屋内。好在这木屋里地方还算宽大,有桌椅壁炉,最重要的是有那上下铺的木质板床。
              说实话,虽然对于我和门叙莱来说,到对方的房间窜门也不算稀奇之事,但一夜之内共处一室,却是远远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我坐在下铺,手不由自主地抓着被褥,房间里很静,除却壁炉里的噼啪声和坐在桌子上的门叙莱那边不时传来的瓶罐叮当声,便只有或许我自己才能清楚听到的心脏搏击肋骨的声音了。室内温度较高,我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烧的脸,能隐隐闻到那教人呕心的药味正弥散出来。
              终于,门叙莱一仰脖,将那一搪瓷缸的药一口气灌进了自己的肚子。我暗自庆幸这尴尬的对峙现状终于要有所改变,但又不无担忧,一旦他…天啊,我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虽然或许现状我昔日的同侪已为人母,但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啊。
              胡思乱想下,我甚至忘了注意他的动作,直到一个阴影遮蔽了火光带来的光明,熟悉的气息带着丝丝药味喷到了我的鼻尖,我才醒过味来,“啊”的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双手抱住胸口。
              “雨滢?”他站在那里,似乎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眉宇中带着一丝不解神色“怎么了?发什么呆?有心事么?”
              “啊,没…没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双手护胸,身体后仰的动作有多蠢,索性将错就错,蹬掉鞋子侧身躺下,拉过被子往身体上一裹“早些睡吧,门叙莱同志。”
              “嗯,晚安。”他点点头,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但还是没再多问,自顾攀到上铺去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丝的失望。
              未几,轻微的鼾声从上铺传来,我知道他睡了,这些天他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自身也负了伤,是该好好休息。但我却睡不着。总结今天的种种,我仍有一个心结。那似乎是一道有趣的题目,吸引着我去破解。
              尽量不出声的,我小心地下了床。穿上鞋子,从桌上取了纸笔,披了大衣,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周遭每隔五米多远便有样式相近的一所小屋,更远处是帐篷,这里就好似一个小村落。唯一的光明是“村”每隔十多米才有的营火。我走到最近的一处营火旁,环顾四周,雪地静的出奇,别说人声,连动物此时似乎都已经陷入了安睡。空地中的雪白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显露光泽,与满是车辙脚印的乌黑路面形成了鲜明对比。营火周围的雪已经消融,地面和道路一样乌黑,但不同之处是其上没有泥泞,唯有些许的潮湿表露着这里不久前曾是雪地。
              坐在火盆旁,我仰望天空,此时我感觉自己宛若回到了几百年前的祖国,西蜀的竹林深处,有一处一模一样的营火,一个面笼黑纱的女子仰观夜空,推置星斗,查寰宇之机变,策天下之玄诸,此女名月英,黄氏女也。她的才学成就,多体现在她的夫君身上,那夫君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
              我自认不能与那黄月英相提并论,论策论,乃蝼蚁比之鸿雁;论观星,实浮游之于鲲鹏。我也仅在那太原大宅中,通过父亲的教导,粗浅习得一点星象之事。
              北极星是不难辨认的,正北有勺,勺柄极北,其名北斗。这北斗正是叶婕妮之剑上所刻,贪狼星在其魁首。其名天枢。之后有天璇,天㺬,在北斗之“魁”与“杓”,即勺柄和勺口交界处,我看到了我要找的星辰,“天权”,北斗第四星,这个星辰有一个更为动听的名号“文曲”。
              在纸上画下星图,又写下“仇星”二字,我钻研一番,联想那剑鞘玄黑,玄黑属水,剑柄上又有剑穗,剑穗属文。想到这里,我自觉豁然开朗,微笑起身。
              “林同志有什么高兴之事么?”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却是把我吓了一跳,我潜心钻研之时,却是未发觉有人近身呢。定睛看去,却是叶婕妮。她穿着那件黑大衣从黑夜中现身,如同暗影中走出的幽灵。
              “特尔同志,太好了,正好你在。”我迫不及待地要把我的发现和她分享。
              她接过纸打眼一看,眉毛微扬“仇星?”
              “不对。”我一笑“你和门叙莱同志都读错了,这把剑不叫‘仇星’,而叫‘仇(qiu二声)星’。”
              “还有这种念法?”她疑惑“‘仇’这个字读‘求’时,不是作为一个姓氏么?”
              “不全对。”我暗暗咋舌,看来叶婕妮的知识面还真是比我想象的丰富很多“‘仇’这个字读‘求’时,除了姓氏,也可以当通假字,同的是‘遒’,取的是‘匹配’的意思。所以说,‘仇星’剑并非仇恨之剑,而是匹配星辰之剑。”
              “匹配贪狼星,不就是仇恨和猎杀之意么?”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不对。”我指着我所画的星图“北斗有七星,首领的那颗是‘贪狼’,但那剑通体玄黑,在五行之中,北司玄黑,属于寒水。故此剑属水,而七星中属水的,最著名的是第四星‘文曲’。另外那剑的剑柄上有剑穗,中国的剑中,有剑穗的叫‘文剑’,无剑穗的是‘武剑’。也就是说,这把剑的真正涵义是‘匹配文曲星之剑’,更通俗的说,‘配此剑者可匹文曲星’这是一口文人之剑啊!”
              “原来是这样…”叶婕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随即她暗淡的眼中似乎明亮了一下“也就是说,这把剑不会带来报应?”
              “这把剑保佑的是文人才气,你看你的家族,不是世世代代都很优秀么?”我笑道。
              提到家族,她眼中溢出淡淡的哀伤,但最后那张脸上还是有了笑容“或许…如此吧。”
              “话说,叶婕妮同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我顿了顿,自觉自己说错了话,便转移话题道。
              “睡不着。”她似是无奈地笑笑“三代人的一笔债,今日终于算清了,高兴。”
              果然还是离不开她的家族。或许迪桑坚持叫她的名字,就是想让她更多作为她个人而活。迪桑或许到死都不知道,叶婕妮这个名字其实也不属于她自己。我黯然。她紧接着说道“谢谢林同志半夜不睡来替我解这个心结。我想…要不,把仇星剑也一并送还吧?”
              “仇星是老京官杨昊家的,而我外祖母也不过是个侍女。”我再次仰望天空,那星星真亮,一如绥远家乡夜晚的星辰。外祖母对于那段回忆,大致也不会觉得欣喜罢。“如果…如果特尔同志真想归还这把剑的话,等挪共夺取政权后吧。到时候我国一定会和贵国建交的,特尔同志就是挪威的最高领导人了,等到元首会晤的时候,把这把剑,以国家的名义送还给华主席,送还给全中国的人民吧。”
              “好。”她点点头。
              与叶婕妮分别后,我疾步快走,虽然门叙莱应该是不会醒来的,但我还是很担心,我也不知道这种担心从何而来,或许是夜晚的寒冷让我感到了不适,但我却感觉自己帽檐下的刘海被汗水沾在了额头。心脏越跳越快,比刚才和门叙莱共处一室时还快上几分。
              “嘿,大个子,你这样半夜出来,真的靠谱么?”一个声音从一处房屋后面传来,是俄语。我吓了一跳,居然愣在原地。
              “那小子看得紧,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来见上校,他就能想到各种理由来缠着我!”另一个粗犷的声音答道。
              “安静点,你想把这里的人都吵醒吗?但是大半夜来见上校,太危险了,你就不怕被当成奸细射成筛子?你们苏联人不都是这么肃反的么?”这话语中带着一分嘲讽。我算是听明白了,粗犷的声音正是门叙莱的警卫队队长卢曼,而一开始的声音也不是外人,是说着一口俄语的刘俊时。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上校汇报。”卢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吧,你一回来就藏着掖着的谁也不告诉,算我拗不过你,走走走,幸好你们上校不喝酒,也不怕半夜吵醒了他会耍酒疯。”刘俊时说道。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俩,毕竟有什么事向我报告,对他们来说和向门叙莱报告差别也不是很大。但下一秒,就听一声枪响,有人用英语大叫“抓特务!”
              什么?我一愣,就听周围树丛刷刷的响,有些帐篷和木屋里也跑出人来,有人手里还拎着火把,呼喊声,不知情者的询问声,还有零星的枪声此起彼伏,刚才还寂静的雪地嘈杂成一片。
              “你们干什么?走开!”我看到有些人居然举枪朝我这边来,连忙把手伸进大衣中——所幸我是披着大衣的,大衣口袋里是新发放的挪共顾问证件。
              到底还是证件有用,赤卫队员们借着火把的火光看了一眼,立刻收枪行礼。
              “怎么回事?”我拉了拉大衣,竭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用英语问道。
              他们一脸迷茫,直到其中一人用挪威本地语说了两句,他们才叽里呱啦地说起来,替他们翻译的那人说道“不知道,我只是听到有人用英语喊‘抓特务’,才把身边的人都叫起来了。”
              此时嘈杂已经平静,卢曼和刘俊时两个倒霉的家伙被拎了出来,胡乱地捆绑着丢到火盆旁。周围的人群情激奋,眼看就要闹起来,我连忙走到两人身边,用英语大喊“肃静!”
              人群的骚乱只平息一瞬,又开始乱了起来。我高举证件,借着火光向四周明示“肃静!怎么回事?”
              依然无人回应,只有少数听得懂英文的人在忙着给周围人翻译,就在我急得跺脚之时,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vær stille!”
              声音不大,但充满威严。人群立刻肃静下来,并自动向左右让开一条道路。叶婕妮走了进来“怎么回事?”她环顾四周,用英语和挪威语重复道。
              “报告主席。”人群后走出一人,正是柯克“刚才突然有人大叫‘抓特务’,我就带着巡逻队的人赶过来了,但看来营地里的人先被喊醒了。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把这两位绑了,说是特务。”
              “他们不是特务!”我急道“他们是和我一起的!”
              “我有要事求见上校!”卢曼奋力抬起头,喊道。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他这样的人居然能被一群赤卫队抓住,想想还是挺可笑的。
              “妈的,大个子,别卖队友,是我们,我们要见上校!”一贯文雅的刘俊时不禁用俄语骂出了口,他的样子更惨点,脸上身上都有污垢,颊侧有一道创口,还在流血,眼镜也不知道掉哪去了。
              “有事白天为何不见?”叶婕妮皱着眉头用俄语问道。
              “白天我们也被拖住了,你们挪共那个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老拖着我们!”卢曼叫屈。
              “等等。”我感觉脑子里灵光一闪,忙用中文——这里的人,只有我,叶婕妮和刘俊时能听懂中文——问道“老刘,谁拖着你们,姜黄色头发的人?”
              “对。”刘俊时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所想,简单地回答道,同时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暗自忖度,最开始听到的那句“抓特务”是英语,而第一次看到沃尔森时,他也是满口英语。结合沃尔森的所做,此人越来越值得怀疑了。他为何拖延着卢曼见门叙莱的脚步?又为何“诬陷”卢曼和刘俊时?
              “特尔同志,沃尔森!”我用中文说道。
              叶婕妮点点头,挥手招来柯克吩咐了几句,回过头,大声用英语说“虽然二位是尊敬的中国和苏联同志,但是这样的行为还是招人怀疑,委屈二位一夜了,如果要见上校,待明日让上校来查处此事吧。”
              两人被几个赤卫队员带走,众人也一点点散去了。我心中不安,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决战注定不会顺利,或许在暗中还有无数只环伺的手,意图在我们有所疏漏的时候伸出,将我们推入万丈深渊。


              IP属地:辽宁150楼2018-02-24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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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151楼2018-02-25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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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2楼2018-02-25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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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营地里的训练场,此时是上午,积雪还未融化,斜射得厉害的太阳给予了雪地光明,但仍驱散不了寒风播撒着的低温。大量的赤卫队员正在操练,这些人之前大多是普通的工农,要让他们学会使用枪械,通晓战斗的技巧,熟悉各种战术队形和手势,还是需要相当的时间的。
                    靶场是训练场里占地最大的地方,赤卫队员们在训练突击和巷战队形,所以这里暂时空旷下来。我和林雨滢站在射击位置,可以看到营地一侧,三面紧紧簇拥在一起的旗帜正迎风飘扬。一面挪共党旗,一面苏联红旗,一面中国五星旗。三团赤色随着风在空中糅合成一片,宛若烈焰,如同鲜血。
                    “砰!”林雨滢开了一枪,看她神色专注的侧脸,似乎丝毫没有被早上的事影响。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担忧我之前对她的试炼有些过火,无论如何,她终究不是个真正要上战场的人啊。她在策略和推理方面进步神速,但个别时候,我还是能深深地感觉到她的那种恐惧。
                    其实,有恐惧也没什么不好,相反的,如果一个人真的可以面对杀戮和死亡而毫无感觉,那那个人某种意义上就已经失去了做人基本的一些良知,这是无法挽回的损失。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处于这一状态,但我实在不想让这个女孩也变成那样的人。
                    “八环耶,门叙莱同志!”林雨滢取了一边的望远镜看了看,笑道。
                    “不错。”压下心头的不安。我随声附和着。
                    她笑了,放下手枪,手指那在北风中飘扬的三面红旗,檀口轻开,吟道:
                    “烟旌瑟海染朔风,摘采榴花五星凝。
                    陋蓬微篝心若暖,雪隐灼痕柝音噤。
                    巾帼檠擢萦绫素,骁候湛卢点绣红。
                    旦将赤练过太白,锦园凭栏恋家平。”
                    “好!”我赞叹道
                    “门叙莱同志,听懂了么?”她有些俏皮地一笑。
                    “不能说整体听懂,但大致意思是明白了。”我笑道“烟一样的旗帜在北国染红了北风,红色的旗面像榴花,红旗上的五星就像要被冻结一样。”
                    “好厉害。”她鼓掌笑道“下面呢?”
                    “后面…就不知道了。”我有些尴尬地一笑。
                    “简陋的屋子里,靠近微小的炉火,心中觉得温暖。大雪掩盖了战争的伤痕,军营里打更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巾帼英雄手仗弓箭,身上是素白的绫布流苏;骁勇的将官手持湛卢宝剑,点点鲜血在剑上,如同生锈的红斑。迟早有一天…我们可以把红旗插上遥远的西方。”她说着,神色微凝,黛眉微扬,美目中流露着向往的神采“到时候,可以在美丽的家园里…扶着栏杆,安然地享受太平的生活。”
                    “世界革命,一定会胜利。”我走到她的身边,注视着她所注视的方向。阳光从飘扬的三面红旗的缝隙间透过,给这烈士热血染红的旗面镀上一层金黄的装饰。
                    一只柔荑悄然钻进了我的手掌,我轻轻握住它,却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进了我的手心。我抬手看去,居然是那枚白玉扳指。上次叶婕妮将它交还林雨滢时我也曾粗略看过,但如今细看,此物的确巧夺天工。那个“寿”字端正于戒面之上,周围则鲜有花纹,但打磨得无一丝瑕疵的羊脂玉便是最天然而不做作的美丽,也无须花纹的映衬。
                    不过,为什么要将此物给我呢?
                    林雨滢抬起右手,从贴身口袋里翻出另一枚青玉的“福”扳,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接触到我讯问的目光,她笑道“目前的情况,是没有戒指了,不过在我们国家,扳指有时候也可以当戒指用哦。”
                    这算是…求婚?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扳指戴到了无名指上,不过,戒指不都是男方给女方的么?
                    “门叙莱同志…”她凑近了,微笑着,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要融化我的镜片。“等战争结束了…能带我回苏联么?”
                    我看着那黑曜石般美丽的瞳孔,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张脸的距离越来越近,我闭上眼,终于,我们的嘴唇触碰在了一起。我试探性地伸出舌头,她的香舌却是早早地在那里等待着我,似是邀请般。我一点点品味着她的气息,清冽,甜蜜而冰凉。或许,夜莺的气息就和它在黑夜中永远萦绕的歌声一样,不带尘烟,只有最纯净最美好的意蕴,教人即使身处最深的黑暗中,也无须顾虑和惊惶。
                    分开之时,她的唇角带着一丝银线,紧紧地拥住我。我抱着她,看着已经高出旗面的太阳,阳光向湛蓝的天空伸展臂膀,洒下万道光芒。


                    IP属地:辽宁153楼2018-02-2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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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一碗狗粮。
                      各位也都知道,明日,我就要开学了,高三最后一学期的开学。
                      对于《北海无日》这篇自开始写作以来倾注了我最多心血的作品,我肯定是不舍的。但是没有办法,我曾说过这篇文有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运用视角切换,第一次尝试虐狗题材,而很遗憾的是,这篇文也将是我公开发表的文章中第一篇中途断更的。
                      很对不起各位。
                      所以我希望在最后一天,送上这样一个还算美好的中途“结局”,对胜利的期许,不仅给我本人,也给那些即将和我一同面对高考的同侪们。愿我们都能在六月胜利归来。就让门叙莱和林雨滢在这甜蜜的拥抱中度过这三个月的艰难吧,6月8日,我们再会。
                      谢谢。


                      IP属地:辽宁154楼2018-02-25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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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竟能有如此的文笔,壮哉!


                        来自iPhone客户端155楼2018-02-26 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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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烈庆贺《北海无日》发表一周年!
                          距离高考仅仅四日,距离更新的恢复,也仅余五日!
                          感谢大家在这三个月的断更内为《北海无日》提供的理解和支持。借这大考将近之际,我将以一次预告为这篇我更新时间最长的作品庆生,随着更新的恢复,剧情的高潮也将到来,让我们一同期待那北欧雪原中的壮举,期待苏,中,挪,英四国无产阶级斗士最庄严的宣誓,最亲密的合作,最热切的革命!
                          以下为预告:

                          列宁同志教导我们, 一切战争都是对民族使用暴力,但这并不妨碍社会主义者赞成革命战争。而我们革命的目的,在于实现世界的大统一,不愿少数富人专制,故要社会革命; 不愿单一阶级专制,故要阶级革命; 不愿霸权国家专制,故要世界革命!
                          而现在,我们正站在挪威,欧洲,乃至世界的革命和解放的十字路口。我很高兴,可以在这里看到一支生机勃勃,充满朝气,如同奥斯陆十一点的太阳的革命队伍。我们的父母兄弟,我们的妻儿,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在看着我们,为我们擂鼓助威。明天日出时,我们的名字将和列宁,卡斯特罗一同被镌刻在世界无产阶级解放历史的丰碑上!我们将向世界再一次宣誓,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
                          ——1982年12月9日晨,苏联红军上校,挪威共产党高级顾问门叙莱在挪共教堂总部发表动员演说
                          朔洋(其二)
                          朔顾苍霞寒海湾,一片天明暂征烟。
                          韶华等闲乾坤变,忆做诗书后人言。
                          北护杨门骨靖关,百丈榴花生海瀚。
                          国士勋业酬今日,昼将绛日挂星边。
                          ——1982年12月9日,林雨滢赠挪威革命全体将士


                          IP属地:辽宁156楼2018-06-04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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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57楼2018-06-04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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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18-06-04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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