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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北海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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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红莺
从那天后,虽然局势并未见到什么好转的迹象,但这北国的城市却突地有了些温暖的气息。
对我来说,和门叙莱同志确定了关系,简直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幸运。当我从莫斯科学成归国时,我的同侪中有动作比较快的已经有了婚事,而父母并未对我有过太多的过问。临行前我曾去过母亲的老家,绥远的草场上,大家在蒙古包里欢聚,为家中出了一位即将赴欧作战的革命战士所高兴。在宴席终了的时候,被塞到我手里的除了母亲的羊皮热水袋,还有外婆的一个信封,入手沉重,似有它物。
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信纸外,还有一个青玉制成的扳指,碧若寒潭,单面精铸一“福”字。信纸上则是外婆行正状端的字迹。
致外孙女滢:
今闻女被军装,衣苏流,效桂英而仿木兰,远行西去,实世界革命之所至,而余室辉于蓬荜矣。今辞去,不知何时之所还,谨送扳指一枚,保女之福,当全身以报国,切勿怠慢。
今日去之,一旦有幸或结佳缘,当审慎以待,其革命信念不足者,其勇而无顾念者,断不可委身终世。时解放之后,女子婚姻,皆为自由,勿错用良机,望女省之。昔长生天佑女,万万平安!
乌仁图雅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细细阅着信笺,把扳指戴在手上反覆看着。外祖母的信居然被我压到了箱底,若是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会嗟叹本来勤劳的蒙古族人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孩子吧。
房间里的壁炉点着火,一叠叠文件破天荒地变得整整齐齐,衣服老老实实地排列在衣柜里,就连箱子都被重新装了一遍。门叙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我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雨滢,这信是?”
“是我外祖母给我的。”我把信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门叙莱拿起信看了看,苦笑一声,又放下了“你们中国人古代的文法真是难懂。”


IP属地:辽宁85楼2017-11-19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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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睁眼说瞎话有种别删楼啊,算什么本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11-2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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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前面那一段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11-22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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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设定补充:
        本文与《谬误》通用时间线
        盟军09零信号:1982年11月21日
        盟军11险象环生:1983年2月11日
        盟军12曙光:1983年3月11日
        别问我为什么那么多11(


        IP属地:辽宁90楼2017-11-25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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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桑?”我和门叙莱面面相觑,最近几天一直都是叶婕妮来向我们通报消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但绝不乐观的局势变化,比如挪威政府加强了城内监管,甚至部署了数台信号监听车;挪威北部驻军正在向南调动;欧盟特工最近又在奥斯陆大街上四处巡逻等等很多的糟糕新闻。就像被这些坏消息所催动,叶婕妮发牢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就在昨日,她当着我们的面表示了她对迪桑的担忧“我怀疑他是否有在危难时刻领导我们度过难关的能力”,对此,我也只能多加几句安慰,但只要话题来到这里,门叙莱就突然紧皱眉头,闭口不言,我也只能悻悻作罢。
          据叶婕妮说,她已经“被迫僭越”有一段时间了,迪桑似乎对党魁的职责越来越不上心,甚至时常失联,这段时间内挪共的各种事务大多是叶婕妮在打理。而现在,这位“不负责任”的党魁先生突然找上门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代么?
          门叙莱皱眉起身,飞快地走过去打开门,卢曼等在外面,看到我们两个衣衫整齐地走出来,他似乎稍微松了口气,逃也般的走到前面带路“上校,林中校,这边走。”
          门叙莱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苦笑着耸了耸肩,我感到脸上有些发烧,摇了摇头。
          落脚点的楼道并不宽敞,这迫使我们三人排成一列快速前进。脚步踏在不多加修饰的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看着门叙莱的背影,金棕色的发丝略显蓬乱,耳后掩着金丝镜框的支架,军大衣披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肩膀很宽,很厚实,感觉门叙莱同志实际上也没那么瘦弱呢,再怎么说,他也应当算是斯拉夫人啊。
          不容我太多的胡思乱想,门厅里的阳光光悄然照到我脚前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接着便是迪桑那招牌般的爽朗笑声“特使同志,上午好,哈哈,希望我没打扰两位办公吧?年轻人就是好啊,想当年…”
          “我和雨滢在整理文件,迪桑同志,您终于不愿麻烦您的副手了么?”门叙莱不动声色地坐到桌子前,拉开另一把椅子示意我坐在他身边。这些日子里,在人前他依然保持着那大公无私、不易近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意让大家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目前看来他的“掩饰”并没有什么太直观的作用呢,不说别的,光是他那突然亲昵起来的称呼“雨滢”而不是“林同志”,就足够让大家猜出什么东西来了。
          迪桑和门叙莱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去听,而是悄悄地环顾门厅内,这几天几乎都和门叙莱同志待在一起,几乎都没有太顾得上大家。反正,如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门叙莱也会告诉我的吧?
          还好,这次所有人几乎都来了。普狄佐夫已经能够正常地行动,他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角,;尼涅尔和尼基科坐在一起,兄弟两人的伤势看来都已经复原了;卢曼坐在迪桑身边,高大的身躯把本来身材偏高的迪桑衬得瘦长瘦长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韩相依然和刘俊时坐在一起,刘俊时同志似乎比以前更加阴郁了,他们都在认真地听迪桑和门叙莱谈话;桌子上除了他们,便再也没了黄皮肤黑头发的面孔,我不禁心生隐痛。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迪桑先前派来的那个医生蒙森,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扭动着,似乎椅子面上有烙铁在灼烧着他的双股一般,他的眼神则时不时地朝迪桑瞟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冷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似乎多出了一点不正常的反光,那是汗水的反射。
          “那么,林特使,这件事您能胜任么?”迪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我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几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门叙莱同志,我再次感到脸颊上的灼意,不由得低下头去。
          一只带着熟悉温度的有力的手突然从旁边伸来,一把捏住了我藏在桌下的手,接着门叙莱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雨滢?不舒服么?”
          “没…没事,就是有点,那个…”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总不能说自己在会议上走神关心其他同志了吧?
          门叙莱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天啊,为什么他会这么自然的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脑袋虽然没烧,但脸上却快烤熟了。门叙莱同志怎么也糊涂了呢,说好的不让他们知道呢?虽然大家也已经隐约知道了,但公开这样还是太…
          “哈哈,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看得老朽好生羡慕。”迪桑笑着打破僵局,却是把这件事给彻底坐实了。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门叙莱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挥挥手打灭了大家的八卦兴趣,“雨滢,你会发电报么?”
          “电报?会…会一点。”我有些讶异,虽说在莫斯科受过专业的电报培训,但自打毕业以来,这门手艺还没有真正派上过用场呢。
          “‘一点’是什么程度?”门叙莱皱了皱眉,果不其然的,一涉及到公事,他又认真了起来“你是在哪里学的?”
          “莫斯科,当时大学里有电报培训班,我曾经在那里上过一个学期的课。”我从自己并不太清晰的记忆中溯游着,一点点摘取关于电报的信息。“通用的摩尔斯电码,还有红军内部的一些频段,我都熟悉。”
          “太好了。”迪桑笑道“林特使,请您马上随我前去,现在有一份重要电报,要马上发给你们的上级!”
          “用这里的电报机不行么?”刘俊时哑着嗓子问道,看他的神情,似乎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很久“这样不——我是说,外面很危险。”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政府军的电报车,电报机很可能被盯上了。”迪桑说道“为了不暴露这里,最好前往其他地点。”
          “可是这里是他们的松懈区,电报车根本不会经过…”
          “够了。”门叙莱似乎往蒙森那里扫了一眼,出言打断了刘俊时争辩的话语“刘同志,迪桑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已经容不得半分差错了,如果这里也被发现,我们就真的可能被赶出城去了。”
          似乎屈从于门叙莱的威势,刘俊时闷闷地闭上了嘴。韩相笑道打圆场“老刘同志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而已。这次林书记出去一定要强加防范才是。”
          “迪桑同志。”门叙莱侧过脸去,对着迪桑和蒙森的方向,我看到蒙森在被门叙莱眼神扫到的一瞬间低下头去,而迪桑则对此视若无睹“你带了多少人?”
          “没人。”迪桑摊摊手,笑道“你知道,人越多越难隐蔽。”
          我不禁咋舌,之前叶婕妮就曾担心过迪桑的个人安全问题,而现在看来,比起几天前还“例行公事”般带着两名赤卫队员“做做样子”,迪桑似乎已经彻底将个人安全这一概念抛诸脑后了啊。
          “嘶~”门叙莱抽了口凉气,胳膊肘拄在桌面,十指交叉,镜片下的眸子深邃暗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我知道他在思考,但他没有让所有人等太久,便如理清了什么般说道“韩相,刘俊时,你们两个随同雨滢同志和迪桑同志前去——戴上帽子。”他对着韩相缠着绷带的脑袋一点头,又转头对另一边的红军战士们说“尼涅尔,尼基科,你们两人分头跟随。”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众人纷纷散开准备,门叙莱则走到我身后,亲手帮我把发辫盘起,放到帽子里。卢曼递过来大厅里挂着的围巾,他小心地把暗红色的围巾展开抖了抖,接着一丝不苟地折叠,帮我戴上,那动作如同为即将出门的妻子打理的丈夫。想到这里,我再一次感到脸上发烫,好在围上了围巾,外人想必是看不出来的。
          不多时,我,迪桑,韩相,刘俊时便站在了一起,这时我才觉出门叙莱的机智之处:韩相和刘俊时都不算十分魁梧,包裹严实的我虽然很难被看出女性的身份,但本就比男性瘦小的身材若是和卢曼,尼涅尔那样的斯拉夫族人站在一起,未免会凸显反差,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注意安全。”门叙莱挥挥手“倘若回来时看不到我们,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回来,立刻去城东南,林荫大街10号巷口,那里有一处酒吧,是叶婕妮告诉我的接应地点,去那里找我们。”
          这段话听起来是对门口四人和身后的尼涅尔、尼基科说的,但我知道,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每一刻都未离开过我。想必在确立关系后,他一定不希望我离开他身边哪怕一分一秒呢。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只希望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到时候,可以看到他坐在大厅里,手握文件,呷着咖啡,笑着对我说“你回来了”,就如迎接妻子回家的丈夫…
          啊,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叙莱,谁知道这一回头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但那视线里除了担忧和不舍外居然还潜藏着一丝不解和焦虑。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向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林特使。”迪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门外走去,刚出大门,迪桑就挤到了我身后与门框的空隙中,我感到门叙莱聚焦于我背后的视线消失了,之后似乎稍微顿了一下,然后门合页合拢的咔嚓声就响了起来。
          “走吧,林特使,路可不近。”他这样说着,率先朝西走去。


          IP属地:辽宁91楼2017-12-0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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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熬夜背政治 明日尽量更新。另外恭喜Gigacore大神的顽疾大获成功,333临近了呢,我个人也接到了新的任务,最近可能还有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7-12-0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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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7-12-04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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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陆的街道比之以前更加的寒冷了,寒风不知疲倦地席卷着这北国之都的每一个角落,一次又一次宣誓着自己在这个纬度的统治力。斜射的天光给街道和两边的建筑镀上了苍白无力的色彩,却并不曾带来半分暖意。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他们大多包裹严实,亦步亦趋地走着,只力求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不要暴露在空气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打扮并没有招致任何人的注意。韩相和刘俊时有意识地与我和迪桑拉开距离,就仿佛互相不认识一般。毕竟,这个时候在街头上结伴而行同样可能招致怀疑。
                一路上,迪桑变得出奇的沉默。或许是由于天气过度寒冷,双方都不方便开口的缘故,但我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异样。我稍稍放慢脚步,看着迪桑的背影,那老人瘦长的身形不带有一点同龄者常有的佝偻,而是如老云杉一样的挺拔笔直。按理来说这是非常好的体态,但看着那高高瘦瘦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而微微摇晃,我忽然有些没来由的担心,仿佛这瘦长如麦秆的身体要在某一个瞬间被周遭的寒风拦腰截断一般。
                复行十多分钟,我们进入了较繁华的地带。果不其然的,正如叶婕妮所提供的情报描述的那样,一列列的欧盟正规军和挪威政府军正顶着寒风在大街上来回巡逻,间或能看到飞驰而过的武装悍马,还有一些速度较慢的装甲车,车的顶棚上是一个缓缓转动的小型雷达,似乎在捕捉着空气中可能闪过的电子信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电子监听车了吧,我想。
                一队队士兵从我们身边跑过,我有些哑然,他们如果知道他们的目标此时就从离他们不过五米远的地方走过,恐怕会被气得吐血吧?依着门叙莱同志所传授的经验,我开始悄悄观察这些军人,穿着灰白色和草甸色相间的迷彩服,外罩军棉袄的是挪威政府军,他们的军装尤为厚实,按理来说是最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作战的部队,但其军容其实并不如装备般完美。军人们的步伐不算十分整齐,间或有人在棉袄立领的掩护下施施然地打着哈欠。而穿着同盟国制式迷彩服和防弹背心,披着简易军大衣的欧盟驻军则正好相反,虽然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通红,但他们的军容却比之挪威政府军不知好出多少,步伐整齐,目若明星,手中的枪械在寒风下发着黝黑的光泽,一看便知战力不凡。我暗暗将这些东西记在心里。
                接近市中心的部分街道被封上了哨卡,不过迪桑对城内似乎很熟悉,在小巷中左拐右拐,避免了与巡逻部队过多的接触,终于,在周遭的巡逻队终于出现空当后,我一路以来狂跳的心脏才稍有平复,看韩相和刘俊时的样子,他们也刚刚松了口气。
                虽然一路下来并无惊险,但若在刚才被稍微盯上,我们就真的很难保全了。大冷的天气下长时间的赶路让我有些微喘,刚刚稍一放松,疲惫的感觉立刻袭了上来。我稍微拉了拉被自己的气息濡湿的围巾,问迪桑“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迪桑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仍如洪钟,却夹杂着几分嘶哑。
                穿过一条巷道,在大致是巡逻队涉及范围极限的位置,有着一排不起眼的民居,之所以不起眼,不是因为破败,而是因为普通到纯粹。未剥落的墙皮因岁月的流逝而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却还存留着本色。灰暗的楼道里,电灯的光亮打在空中,照出一片飘扬的尘灰。
                二楼,最普通的一道门,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卫戍的人,甚至看门狗都没有。迪桑从大衣口袋中摸出一把有些祛色的钥匙,缓缓打开门。
                “这是?”我好不容易扯下围巾,门叙莱同志围得真结实呢。
                “我家。”简短的回答。迪桑个子很高,开门时稍微弯下腰,再一次于不经意中显现出了老人的姿态。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第一次走进了党魁的家,生活用品的陈设虽乏善可陈,却也整洁干净,似是擦洗过没多久。干净的茶几上摆着一台崭新的电话机,这似乎是客厅内唯一值得一提的东西。走进内堂,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整整一书架的书,整洁的案头摆放着一本马克思先生的《资本论》,而书架下面…
                “迪桑同志,您将电报机就这么放在家里?”后走进来的刘俊时用俄语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迪桑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电报纸“开始吧,林同志,事不宜迟。”
                “韩相,去南窗,我去楼道。”刘俊时拔枪,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紧张,刘,他们找不到这里,电报监听车的巡逻路线我已经摸清了,刚才我们路上看到的那辆负责城西,没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不了的。”迪桑笑着把电报纸和密码本递给我,我伸手去接,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迪桑从衣袖下伸出的手腕裸露处有两道紫痕,定睛一看,却是暴起来的青筋。不等我再加细看,那手腕便被落下的衣袖遮掩了进去。
                韩相把电报机抱到案头,我坐了下来,戴上有些沾了灰尘的耳机,看着电报纸,参照密码本,我一点点将电文拼了出来。由于时间过久有些不熟练的原因,我几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着,速度很慢,整体意思我大致也没弄明白,大致涉及到“梭鱼”“公馆”还有一些数字和名词,大致是接头暗号之类的。
                “呼。”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我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拿着密码本和电报纸走出里屋,却发现迪桑似乎刚刚拿起话筒,我连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退回里屋。
                “嘎。”
                微小的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却是我在退进来时不小心碰到了门边的垃圾桶,这个垃圾桶十分隐蔽,若不是正好碰到,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我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正要小心地绕过垃圾桶时,我呆住了。
                垃圾桶里居然没有别的东西,全是白色的药瓶,这些小玩意几乎布满了整个桶底。上面细密的英文让人简直难以辨认,但无论如何,一个老人的垃圾桶里出现如此多的药瓶…
                迪桑的声音正好在此时传来,虽然我已经退进屋,却由于垃圾桶的耽搁而忘了关门,小小的居室内,那声音根本无处可藏。
                “没了?不可能,你再找找。”
                “放心吧,不可能,特使他们都好好的。真当那里的安保都是瞎子?”
                “你怎么了?”
                “好,这事继续保密,我还有事,挂了。”
                我抿了抿嘴,联系到最近的一系列事件,叶婕妮的牢骚,还有门叙莱的诡异态度,我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东西,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林特使。”不容我多想,迪桑忽地出现在我面前“发完了么?”
                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僵硬地点点头,突然的,我感觉面前这个老者很陌生。
                或许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或许察觉到空气里的诡异气氛,我感觉迪桑淡色的瞳孔中有一样东西动了动。最终,他长叹一声,整个人似乎在瞬间苍老了无数倍,但这状态也仅存在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矍铄的神态,但仍不无疲惫。
                “走吧,林特使。韩,刘,别警戒了,走吧。”
                下楼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刚打开楼道的门,还没等眼睛适应外面的光明,我就发觉一辆武装悍马停在门口。方惊愕后撤,才发现尼涅尔和尼基科伙同几名赤卫队员站在悍马前,这是一支由三辆悍马组成的车队,为首的赤卫队员跑过来向我们行了个礼“主席好!特使好!”
                “是特尔书记让你们来的?”迪桑淡淡地说道
                “是的,特尔书记现在在苏联特使处,她希望您去见他。”
                “不必了。”迪桑笑道“等我一分钟,下次来的时候稍微做下隐蔽,三辆车最好分开,别这么招摇,现在是非常时期。”
                “谨记主席教诲。”那名赤卫队员恭敬地说。
                “林特使。”迪桑转头对我说“我不知道特尔最近对你们说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清冽的目光不似弗娅的凄厉,不似叶婕妮的深沉,也不似门叙莱的睿智,但面对他的目光,我感觉自己被从心底被看透了,毫无保留。
                “帮我照顾好特尔,她还年轻,虽然心性成熟,但还不够老辣。英雄出少年,挪威的未来现在只掌控在你们手中。”
                坐在悍马车中,我细细品味着迪桑最后的话。周围的城市街道如浮光般掠过,那花甲老人云杉木般挺拔的身形仍矗立在街头,却一点点地模糊了下去。


                IP属地:辽宁94楼2017-12-05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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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桑的本意,是太阳。他的乐观是笑容,他的悲观是奋斗。
                  另外还有一事要教诸君得知,各位也都知道,ACT2之后,关卡简报的信息量正在逐步缩减,比起ACT1支撑起整个剧情线的简报,ACT2的简报只能告诉各位这关能做什么。
                  因此,在经过艰难的争取后,我们已经从三轮那里拿到了适当更改和增加简报的首肯。希望在下次更新时能为大家带来一个完备的ACT2剧情线。这是官方汉化组共同努力之所向的目标。因此,我个人可能在最近减少一些更新。愿大家能够迎来一个更加完美的3.3.3。


                  IP属地:辽宁95楼2017-12-0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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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7-12-06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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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7-12-06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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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恍惚间想起一事,急忙翻日历,却发现已逝两朝光阴。
                        上周六,12月9日,是我入mo圈一周年。
                        一年前那个卧病在家的周五,在病床上忽地得了灵感,就这样,我迈步走进了这个圈子,发表了第一篇自己的mo题材短篇《曙光》。这篇文章意义非凡,它开创了一个当时无处可去的我的一个新天地,并让我成功认识到了很多新朋友。英吉利海峡上温湿润泽的浪花,哈萨克斯坦皎白的月光,还有滨海边疆区永远吹刮着的烈风,这些东西伴我走过,吹散了这些年来积攒的阴霾,让清冽从灰尘中完成了自我的洗濯和超脱。后来,才有了《北海无日》这篇成型之作。
                        一年前的12月9日我只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萌新,有幸以不才之身得望鸿运,睽得这个游戏的一角巅峰。今年12月9日的夜晚,我正为了游戏简报的重做笔耕不辍。我相信,在这个圈子我能够做到最好,不留遗憾,不再抛弃,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今日属文,以与诸君所约,计期年之功,而履青云直到末时。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7-12-1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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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的,还有一事要拜托诸君
                          心灵终结这个mod可以说改变了我的文学生涯,甚至说改变了我的人生也不为过。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希望大家能想办法尽可能多的为mo争取更多的投票!投票贴在mo吧首页,我已在上一层楼的楼中楼给出链接,万望大家支持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7-12-1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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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梦中炮声隆,
                            朝来榴花满地红;
                            英雄效命咫尺外,
                            榴花原是血染成。
                            这是台儿庄战役中27师师长黄樵松所著《榴花》,榴花者,至红之花,古代迁客骚人喜以朱砂、烈焰比之,而在抗日战争中,它被重新赋予了血之花,火之花的意蕴。毋忘国耻,振我中华。
                            红莺林雨滢也很喜欢榴花呢,她本负咏絮之才,夜莺点红,便也悉得那至红之花所在所思。后文中,这种来自不同时空的红色情怀也许会在不经意中表现出来。而那时候的红莺,便能搏击长空。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7-12-13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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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参孙学士
                              “咔哒”
                              看着迪桑将门关上,我略有些无奈。
                              向前迈出的步子还未落地,手刚要举在半空却凝滞在体侧,迪桑并不如他表现在外的性格那样大条,我相信此时他已经明白我知道了他计划外的东西。所以他用身体把林雨滢隔在外面,并快速关上了门。一切如欲盖弥彰,却又让人难以揭穿。
                              “上校。”普狄佐夫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去,他脸上的伤疤仍然横亘在那里,却衬得面孔更加刚毅。军装整齐,腰板挺直,完全不似一个负过伤的人了。
                              “不错。”我点点头,对他伸出手“欢迎重归革命第一战线,准党员普狄佐夫。”
                              他开心地笑笑,伸手与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谢谢上校提拔!”
                              “加油干吧。你是个优秀的士兵,你的成就不应该限于入党。”我松开了被他攥得有些酸痛的手,问道“蒙森在哪?”
                              “蒙森医生刚才回楼上去了,要不要我叫他下来?”普狄佐夫回答道。
                              我摇摇头“不了,我上去。”
                              楼梯虽然老旧,但好在没有什么吱呀的声音。走到蒙森的房门前,我刚要开门,却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不及多想,我便将耳朵贴在木质的门板上,固体的导声终究要来得迅速些。
                              “主席,那东西…对,就是您的,不见了!”蒙森的话语中带着急切,甚至忘了压低声音。
                              “对,不见了有一段时间了,会不会是欧盟的人?”
                              欧盟的人怎么会偷那东西。我暗自摇头,手不由自主地揣了揣大衣,里面只有一柄冰冷的,被我用于从它的前任主人身上割肉放血的海豹短刀。谁知这动作却碰到了门板,发出一声轻响。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立在门前,我紧急调动自己的大脑寻思该怎么办,没等我在一次又一次地迅速推翻中找出一个可行的理由,就听蒙森说道“没事了,我再找找吧。您一定要保重。”
                              听着应该是电话挂死的当口,我用最轻的脚步快速走向楼梯,背对蒙森的房间,面向楼梯口,我猛然想起,就在几天前,当我们初次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就站在这个位置向楼梯走去,那时候….
                              数日前
                              蒙森的房间内,我和他相对而坐。这个房间是落脚点内最大的单人间,最初正是由我提议把这个房间分配给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人员——从英国共产国际远道而来的医生蒙森。房间内有完备的茶几,椅子,最重要的还是那桌子和书架——书架上现在已经摆满了手术的各种用具,间或能看到一节节染血的纱布。桌子上则是一些医学书籍,英文印成,简装的封皮上大多是那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就算以我的英语水平也难以辨认。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董为民同志的伤情。”我说道,联想到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记忆片段,我暗叹一声,闭上眼睛“蒙森同志,能不能请您再为董为民同志做个复查?最重要的还是把那颗子弹取出来。”
                              “我尽力吧。”蒙森叹道“不过最好最好最坏的准备,特使同志,在英国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能活下来的…”他似乎不忍再说了。
                              “无论如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我力争
                              蒙森叹息了一声,起身拿了还沾着血的手术用具,朝外面去了。
                              我目送着他离开,并没有跟去,我实在不想面对董为民和普狄佐夫,即使我已经见证过太多的死亡,但在受伤,尤其是受重伤正躺在床上等待医生的援手或判决的同志面前,我总是会回忆起那些糟糕的往事。我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目光偶然地扫向了桌角。
                              那是一本书,似乎很随便地叠放着,书上的标题依然如它的同类的一般晦涩,其中有最显眼的两个字母CA。我并不懂得它的意思,随手把书拿开,我看到了吸引我注意的东西,那是一本打印出的文件,盖着某种不知名的印章,文件封皮下方有两个名字,一个是龙飞凤舞的签名,让人不敢称道,正是“蒙森•德克士•萨顿”,蒙森的全名。而它之下则是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打印而成。却是“迪桑•赫•凯尔森”
                              带着一点好奇,我翻开了文件,第一页是一个简单的表格,而其中当先几行字便让我如同被巨石砸中,呆在原地。
                              性命:迪桑•赫•凯尔森
                              年龄:63
                              症状:长期腹胀、纳差、乏力、非正常消瘦、上消化道出血
                              AFP状况….血液酶状况…
                              初步诊断:原发性肝癌
                              其他单词不认识,cancer我还是知道的。联系到之前的CA…医学上,CA不就是cancer 的缩写么?
                              今日不见,怕是谁也想不到迪桑精神那么好的人,居然会身有如此之疾?结合长久以来迪桑的所做,他永远乐观的姿态,对个人安全的忽视,我似乎理解了他平日里的嘻哈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在听到我对梭鱼计划的一番分析后显得如此高兴。一个老病将死的人,解放自己的祖国或许是他最后的夙愿了罢,可是,为什么他又要消极怠工,行踪诡秘?
                              鬼使神差地,我将文件揣进了大衣中,或许其中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许我能够知道这位党魁的下一步计划,我知道他不大可能害我或者妨碍我的任务,但一直以来,我都更习惯于做手握真相的人。
                              将那本书放归原位,我后退两步,看向桌面,确定不会有什么破绽后,这才转身出门,刚刚走出蒙森的房间,却发现林雨滢正从楼下走来,她没披大衣,俏脸冻得通红,这种天气下,怎么可以这样到街道上去!我有些微愠,迎上去问道:
                              “你上哪去了?”
                              “你在做什么?”
                              她正好也对我发问,似乎来源于一种莫名的默契。我们俩都愣了一秒钟,她的眸子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些笑意,我也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要往上翘的嘴角。我定了定神,右手往大衣里揣了揣,确定文件放好,争先回答道“我在和蒙森医生谈论老董同志和普狄佐夫同志的伤情。”
                              回忆终结
                              我走下楼梯,身体似是从回忆中林雨滢的虚形里穿过。想到她,我的鼻尖似乎萦绕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香风。但这温情也仅存在一寸,便被对当下之时的担忧掩盖了去。
                              迪桑带走林雨滢,似乎有些别样的目的,但他究竟要做什么我依然看不清。我是不知道真相者,守着一半的线索反而享受两倍于完全不知情者的煎熬。我是知道真相者,但在我真正查明一切之前,我并不想把这件事透露给林雨滢,虽然在她临出门前我曾动摇过,但现在,我又坚定了信念。不要让林雨滢知道,更不要让…
                              “上校,挪共的车来了。”普狄佐夫看起来刚要上楼,看到我从楼梯上下来,连忙说道。
                              当你心里默念不想见谁时,谁一定会在不久后出现在你的面前。
                              叶婕妮依然穿着她常穿的那件黑大衣,由于她矮小的身材,那大衣的下摆几乎要触及地面。她的瞳孔中多了些血丝,短发比起初见时长了些,似是有些日子没有剪过。
                              “特使同志,今天好冷清啊,林同志呢?”分宾主坐定,她寒暄道。
                              我心中暗惊,忙问“迪桑今天一早过来把她带走了,你不知道么?”
                              “什么?”她皱起了眉“什么带走?”
                              我把迪桑过来的事说了一遍,谁知就在说到去发电报时,她腾地站起,急切地问道“迪桑有没有给你们新的电码?”
                              “新电码?”我大惊,我们间的情报究竟不对等到了何种程度?
                              叶婕妮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电报本递给我“现在遍地都是电报车,所以我委派我们的电子兵重新编写了一份新电码,就是这几天的事,迪桑同志也知道这件事!”
                              我翻开一看,便知不妙。从特勒夫的遗物中我拿到过现在我们在用的电码本,其密码和这本电码上的内容几乎毫无雷同之处,迪桑明显是没给林雨滢新电码的,他叫走林雨滢去发电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马上去查他们去了哪。”叶婕妮站起身,我挥手示意她坐下“冷静,特尔同志!我相信迪桑不会带着林同志往危险的地方去的。”
                              “啪!”叶婕妮猛地一拍桌子,我根本没想到她瘦小的身体居然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一时间被她吓得一愣“特使同志!现在您不应该比我更着急吗,她是您的爱人啊!”
                              “这…”我没想到她如此直率,脑子又是一蒙,但我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尽量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冷静,特尔同志,冲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况且迪桑本来就是党魁,他根本没有任何叛变的余地!退一步,如果他叛变了,你以为挪威共产党还能存在于世吗?”
                              叶婕妮愤愤地坐下,黑大衣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在我思索下一步如何稳住她的时候,她猛然抬头看着我——不,她的视线有偏离,不是看我,是看我身后楼梯口的方向“蒙森!过来说话!”
                              我回头看去,正看到蒙森战战兢兢地从楼梯口走出来。能猜得到他刚才下楼来,看到叶婕妮在后又想上楼去,却被眼尖的叶婕妮发现了。
                              “蒙森医生有心事。”看着蒙森在一边坐下,叶婕妮用审判官般的口气说道,这种定语让人无法反驳。“您究竟因为什么而愁?”
                              我恍然想起林雨滢曾跟我说过,叶婕妮学过心理学。
                              果不其然,在叶婕妮的瞪视下,蒙森满是黄褐色胡须的脸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他又开始发抖,满头大汗,最后,在我以为他要撑不住时,他却是用坚定的语调说“我不能说!”
                              “我从英国把你借过来,不是让你跟我玩猜谜游戏。”叶婕妮冷冷道“或许我应该告诉他们换个人?或者让莫尔和雷恩来让你张嘴?”
                              蒙森似乎很害怕叶婕妮的所说,但他到底握紧了放在桌上的拳头,说道“我不能说!”
                              就在叶婕妮即将再施手段之时,一个赤卫队员突然跑了进来,把无线电递给了叶婕妮。叶婕妮看了蒙森一眼,站起身接过无线电“这里是书记特尔。”
                              “接到人了?”
                              “好。”
                              “转告主席,让他立刻来苏联特使这里,我要见他。”
                              放下无线电,叶婕妮似乎略微松了口气,捕捉到我讯问的目光,她说“我们的人找到了在外跟随迪桑的尼涅尔和尼基科,通过他们找到了迪桑和林同志的位置。”
                              “没事就好。”我点点头。
                              许久的沉默,却被无线电再次响起的声音打破。叶婕妮一把抓起无线电,听到第一句话,她刚有舒展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什么!”
                              蒙森再打一个寒噤,我坐在座椅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好啊,好啊…”叶婕妮就像丢了魂魄一般放下了无线电,摇摇晃晃地走出两步,一旁的赤卫队员赶忙跑过来扶她。“书记?书记!”
                              “我没事。通知…通知他们,启程,我们走。”叶婕妮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无畏地与她对视。
                              是的,我承认我很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挪共二把手,但我并不承认她能够胜过我,即使她学过心理学,又曾显露出很多让人惊艳的才华。在此刻,我也不认为她能够真正做到读心。
                              视线的交锋最后以她的让步为终结,她抬起手臂,定定指着我,用带颤音的声音说道:
                              “特使同志,我知道您有事未告知我。”


                              IP属地:辽宁101楼2017-12-17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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